医院的消毒水味刺得苏听州鼻子发痒。
他坐在傅景床边,用棉签蘸温水擦着学长的额头,看对方烧红的脸颊慢慢退了些热气,才敢轻轻喘口气。
“听州,麻烦你了……”
傅景睁开眼,声音像泡软的棉花糖,“又让你大晚上跑过来。”
“说什么呢学长。”
苏听州把毛巾叠整齐放在床头柜上,“你小时候替我挡狗的时候,怎么没说麻烦?”
傅景笑了,眼尾微微上挑,像春天里融化的雪水:“那时候你才十岁,抱着书包蹲在巷子口哭,浑身都是泥。要不是我路过……”
“好啦好啦,知道你是我的大恩人。”苏听州打断他的话,耳朵却红了。
其实他记得更清楚的,是傅景把他护在身后时,后背传来的温度,还有学长转头时,睫毛在路灯下投下的影子。
突然,病房的窗户“哐当”响了一声。
苏听州转头望去,看见夜离正扒在窗台上,鼻子压在玻璃上,把脸挤得变形。
他手里还攥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颗歪歪扭扭的草莓——大概是从路边摊顺来的。
“你怎么在这儿?”苏听州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夜离见他发现自己,立刻把塑料袋举高:“我找了你好久!这是给你的草莓,可甜了……”
“滚!”
苏听州压低声音怒吼,快步走到窗边要关窗。
夜离却把脚卡在窗框里,急得直摆手:“你别生气呀,我就是想看看你……”
“谁让你来看我的?”
苏听州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别打扰病人休息!”
“病人?”
夜离歪头往屋里看,这才看见床上的傅景。
傅景也在看他,眼神温柔得像温水,却让夜离莫名觉得不舒服。
“听州,这位是……”傅景轻声问,手指捏着被角,显得有些虚弱。
“没谁!”
苏听州瞪了夜离一眼,“你先躺着,我出去处理点事。”说完,他拽着夜离的袖子往楼梯间走,路过护士站时,还特意把夜离往阴影里藏。
“你放开我!”
夜离被他拽得手腕生疼,“我就是来送草莓的,你干嘛这么凶?”
“凶?”
苏听州冷笑一声,把夜离抵在楼梯间的墙上,“我警告你,离傅景远点。要是敢吓到他,我跟你没完。”
“傅景……就是那个病人?”
夜离皱起眉头,“他是谁?为什么你对他这么好?”
“他是我学长,是我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