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听州停顿了一下,手术刀轻轻划过夜离的腰部,割开衣物露出苍白的皮肤:“恨吧,只要傅景能活,我不在乎你怎么想。”刀尖刺入皮肤的瞬间,他冷冷地说,“打麻醉,吵死了。”
夜离感觉有什么东西扎进手臂,接着一股凉意从血管蔓延全身。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却怎么也闭不上眼睛,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听州的手在自己腹部翻动,看着鲜红的血浸透了床单。
“肾取出来了。”
苏听州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快送去给傅景手术。”
夜离看见医生捧着一个金属托盘匆匆离开,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现在要去救那个他最讨厌的人。
“听州……”夜离的声音越来越弱,麻醉剂让他的舌头变得笨重,“我快死了吗?”
苏听州低头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我说过,你不能死。”他拿起针线开始缝合伤口,动作熟练得像是在缝补一件旧衣服,“傅景还需要你的肝,等他做完肝移植手术,你就可以去死了——如果那时候你还活着的话。”
夜离想笑,却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在苏听州眼里,他的生命连傅景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只是一个可以随时取用的零件库,用完就可以扔掉。
手术结束后,夜离被扔在满是血迹的床垫上。
苏听州临走前踢了踢他的脚:“好好活着,别让我失望。
”铁门关上的瞬间,夜离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深夜,地下室里传来夜离微弱的抽泣声。
他摸着腹部新缝的伤口,想起苏听州曾经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现在这句话却像一把刀,插在他的心口。
人类的甜言蜜语,都是有毒的花,闻起来香,碰一下却会致命。
“苏听州,我真傻……”夜离对着黑暗轻声说,“傻到以为你会喜欢我,傻到把命都给你……”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每多活一天,就多一分痛苦,直到苏听州榨干他最后一丝价值,把他扔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