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发泄完了,正事还是要做的。她苏兆吃了这么大的瘪,只废了他们一座山,远远不够!
从涂山太夫人的脉象来看,她最多不过一年寿命,兆不必多此一举去动手,毕竟她不愿和璟发展成杀亲仇人。但是涂山太夫人要安安稳稳的死而瞑目是别想了。
不过此事急不得,时机未到。对涂山篌和防风意映二人的监视没有撤回,总会有用到他们的时候。
轵邑城第一的销金窟是赌场,第二的销金窟自然就是妓院。兆今日要放飞自我,带着小夭来这里花钱。果然不爽的时候花钱最爽了。
“听说这琅玕别院是整个中原最大的男风馆,这里的小倌人皆是清俊如竹,才艺超绝,只有想不到的,没有找不到的,其实我都闻名已久了,之前困于与他人的约定从未来过。如今却是能来此好好乐一乐。也不枉我在这大荒走一遭呀!”兆转头看向小夭,将一只白玉盏递到她唇边。
可是小夭一脸惆怅,还用关心病入膏肓之人的眼神看着她,完全没有情绪价值。
兆把杯盏往桌子上一拍,不满道:“喂,皓翎玖瑶,我们今天是出来找乐子的,你摆着一张死人脸干嘛?酒不好喝还是舞不好看?”
“我不觉得你很开心。”小夭看到兆的样子她都替她难过。
“我怎么不开心了,这么多美男在侧,陪吃陪喝,陪玩陪睡,我为什么不开心?”兆不想看小夭,自顾自的喝酒。
她想起在现世时,有朋友失恋了结婚了,她们都会开单身派对。今天就是单身派对的高端局呀,毕竟当年她们都没点男模。
兆有些微醺,她拍着小夭的手臂说:“你今日应该替我高兴,我苏兆,终于没有了束缚,可以肆意享受啦!单身快乐!虽然之前恋爱的时候好像和单身也没啥区别……”
她对着好几个美男细细观赏了一圈,突然,拉过小夭低声说道:“你看最左边身材硬朗的那个,有没有觉得有些像玱玹?哈哈哈哈哈……”
接着她用力拱了拱小夭,“你说我今晚为你点了他,玱玹会不会像吃了苍蝇一般?
小夭扶额,怎么办,确实有点像!
正在小夭纠结应该说不像还是不点时,玱玹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救了她。“我吃不吃苍蝇你是看不到了,但今晚我定要让你有吃苍蝇的感觉。”
兆收起了笑容,无趣道:“来的倒是快。”
小夭心虚的往旁边缩了缩。
玱玹负手站在兆的身后,他先是挥退了展示才艺的几个男伶,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你自己来此胡闹也就算了,竟然还把小夭带来这种地方,要是被传出去一国王姬出现于此处……”
“好好好……”兆打断她,“我不带坏你妹妹,赶紧带着你乖妹妹回去吧,不要搅了我的雅兴。”最后还不忘吐槽一句,“年纪轻轻跟个老顽固一样。”
玱玹无语,不想和这个喝多的人计较。拉着小夭往外走。
小夭却是挣开他,蹲在兆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你与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你若想喝酒,我陪你在紫金顶任何一个地方,咱们一醉方休,怎么样?”
“不好,若是没有兴趣就赶紧回吧,我还没玩够呢!”
小夭求助的看向玱玹,玱玹只是上前拉住小夭对她摇了摇头,示意与他一起离开。
小夭出门之后,惊讶的看到涂山璟竟然站在门外,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问向玱玹,“你们一起来的?”
玱玹点头。
“什么时候到的?”小夭好奇他们在外面站了多久,她们的对话两人听到多少。
玱玹看着涂山璟说道:“在你们商量着找乐子的时候。”
小夭瞥了一眼涂山璟,觉得他有点可怜,可又觉得解气。
玱玹又说:“他们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拽着小夭迅速离开了。
香阁之内,兆又将离开的几名小倌重新招进来,点了一个看着最顺眼的,让他为自己倒酒,剥水果。这个小倌人不是人族,而是一只猫妖,那浑然天成的媚态,看的人禁不住想怜爱。
他如青葱般的手指,端着白玉的酒杯,送到兆的唇前。
此时,身后的房门又被人打开。
兆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待看清了来人,不悦中更增添几分怒意。
“哟,这不是涂山族长吗?您这新婚燕尔的竟然也出来找乐子。怎么,夫人有孕满足不了你?”兆说起荤话绝不含糊。
“只是涂山族长不去旁边的俏韵阁,怎么跑这来了?还是您也喜欢这一口?那我与族长的爱好倒是颇为相同,不如一起来喝一杯呀!”说着她还端起桌上的酒杯,向涂山璟递了递。涂山璟接过了酒杯,不过他并没有喝,只是捏在手中。兆也不在意,回身不再去看他。
身边的小猫妖到是极为乖顺,双手举着酒杯一直举在兆的面前不曾放下。兆很是满意,就着他的手喝下了这杯酒。
涂山璟自进门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看着兆,看着她在那只猫妖的服侍下喝酒,吃水果,吃糕点,手攥的越来越紧,手中的杯子已化成了齑粉。他不想兆和别的男子这般亲近,可是他连阻拦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兆前几日才砸了青丘的山峰,解了不少心中的郁郁之气。如今,她就当作涂山璟不存在,自己在美少年的服侍下逍遥自在。
当兆修长的手指抚上那猫妖的侧脸时,涂山璟终于忍不住了。他上前两步跪坐在兆的身侧拿起一只酒杯倒满酒,双手举到兆的面前,说道:“我也可以服侍你。”
兆转过脸斜睨着他,嘴角的笑容却消失不见,她语气中带了被打扰的不悦,说道:“涂山族长不愧青丘公子之名,一举一动皆有韵味,可惜,本姑娘对有妇之夫不感兴趣。”
涂山璟的手一颤,杯中酒撒了一半。
“我劝涂山族长还是守守男德吧,这里不是你一个有家室的人该来的地方。也请您不要再打断我的好心情。”
最终,涂山璟还是颓然的离开了。
不过,又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房门第三次被推开,风流浪荡子防风邶,吊儿郎当的出现在门口。
“不是,你们到我这开会呢?”兆捂脸,“我就是想找个美貌的小公子与我喝喝酒,你们怎么跟走马灯似的一个又一个往我这凑。”
眼见今晚的男模是找不成了,兆挥挥手让小猫妖下去。
小猫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客人,极力讨好幻想着能和她共度良宵,此时被遣开还极为不舍。
防风邶坐到兆的身边,说道:“你的气还没消呢?青丘都差点让你给拆了还不行?”
“怎么,扰了你妹妹的婚礼,找我来算账啊!”兆一副你能拿老娘怎样的表情,“切,我不过是铲了青丘的一座山,拆了他们几间房子而已,你妹妹的洞房我可没动。而且你妹妹连孩子都有了,洞房不洞房的又有什么关系!”
防风邶无奈,“我说什么了?你就阴阳怪气的,这气是往我身上撒呀!”
“谁让你撞上来的?你若是不来,这气自然是撒不到你头上去。”
“我带你出去玩吧!”防风邶哄道。
“不去,这多好,有吃有喝,高床软枕,若是我愿意,还有众多美人相伴,我才不要与你出去吹风。”兆趴在桌子上表示她绝不离开。
防风邶想到如今青丘的烂摊子,只能摇头失笑。“没想到你还真是什么事都敢做!”
兆撇嘴不屑道:“不过是青丘的一座破山,算什么!本姑娘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不会受欺负。他们如此对我,我自然要报复回来的。这只是个开始,不让我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你在涂山璟的婚礼上拆了他们家的祭祀之地,可是我不觉得涂山璟会在乎他家那座山。”防风邶迟疑一瞬,“不对,你不是在针对涂山璟,你针对的是涂山太夫人!她为了涂山氏付出了一辈子,尾宿台的倒塌自然对她打击最大,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