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屠夫少有没背过刷点的,人类则用不着全背,一队里面有一个人会背就行了。
此时所有人都把自己刷点一报,旧岁心里有一张永眠镇的俯视图展开,通过四个人的刷点定位,马上就能确定屠夫的位置。
本场祭司刷在假门地窖点,是离屠夫最远的位置,但这只是相对而言,毕竟屠夫是破轮;杂技刷在墓地外;旧岁自己刷在中场红蝶楼;大副刷在假门。
随着“咯吱咯吱”的变轮声传来,旧岁也根据判断,下达了指令,“塔塔就地修,皎月上红蝶楼和我互换修,余歌拉到中场去修把三连破了,遇鬼马上报,我估计屠夫会去墓地。”
墓地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一个会玩的屠夫能够把人逼死在墓地里面,没办法转出去;会玩的人类也能够带着屠夫墓地一日游、就是不吃刀;墓地内板子有很多,但同时空地也有很多,经常拉点拉半天还在墓地里绕;然而墓地里还有全图最长的长窗,对破轮确实是有点克制在的。
一般情况下正常来打,肯定是让杂技一溜,但今天他们可不属于一般情况,不可能把机会送到屠夫手上。面对这个机动性超强的屠夫,他可能一开始想着排一下点位,不深追杂技、要去找祭司或邮差,但当他发现杂技很好杀的时候呢?屠夫还会转点吗?
杂技今天失误可能性很大,大副需要救人,祭司对破轮那是遛得动但不多,因此三个人最好都别遇鬼。
所以这个刷点一出来,旧岁就知道,这把要保平,必须是他来遛鬼。
给正在拉点的余歌来上一封加速信,一个翻窗跳下红蝶楼,10%的加速加上50%的窗弹,立刻冲向墓地外的密码机。
当阮一一来到墓地时,旧岁的手刚刚摸上机子。
这把最终是三人开门战平了。按解说的想法,也是大多数正在观赛的选手的想法,这把本身是有赢面的,杂技来遛肯定会比邮差更久,机子就能压好了,就有平局往上的机会。
然而没人知道这平局是那么的来之不易,这背后是从bp就开始的博弈。
一局下来,旧岁几乎用了全部心力,平日比赛,大家配合都很默契,不需要他做甚么详细部署,然而今天不一样,他们必须重新部署战术,尽量隐晦地保护皎月,不让他有发挥失常的机会。因此指挥的任务落在了旧岁身上,从bp开始,就是如此。
裁判宣布可以离开了,旧岁放下手机,才发现手粉都快要挡不住手心的汗了。
皎月很清楚,也很感谢他们的用心。他若是失误,其他人会有更多的机会表现自己,因为这比赛本身就是打给教练看的,输赢反而没有表现自己重要。但旧岁选择了作出让教练感到疑惑的选择,以此来保全他。其中所含的情谊,是珍贵的。
皎月用冰凉的手贴了贴有些发烫的脸,站起身踹了旧岁一脚,“不就打把比赛你还装上死了?走!”说完眨眨眼,直接向外走去。
旧岁还在长呼短叹,塔塔已经拉着余歌跟着皎月走了,“……诶,诶等等我啊!”他连忙跟过去,一巴掌拍在余歌的肩膀上,“几个都是没良心的,也不等等你们的大功臣。”得到余歌赏的一个白眼。
程温颜已经被碎梦晃醒,靠在门边迎接她的队友,看到他们推搡着出来,把眉毛缩在一起,勾起嘴角,表示自己的无奈之情。
有谁看出来这把中的问题呢?阮一一算是一个。
开局,他来到墓地时,就看到了一串墓地和红蝶楼之间的脚印,但他看到在墓地的是邮差,所以就直接追了,没管太多。
他知道红蝶楼本身也刷了人,变人形态之后特意去听了一下墓地的电机进度,发现没过20%,也就是说邮差不是开局就在这里修的。
加上后续的信息,他推断出开局杂技和邮差是进行了一次换位。
回到队友身边,确认了这个事情,他感到疑惑。
可是,为什么?
他想起今天看到的皎月,猜想他应该是生病了。
他不想欺负生病了还在坚持的人,何况要是遛鬼没遛好,原本可能会被签走的人说不定就被放弃考虑了。他觉得这不公平,也不想扼杀一个优秀选手的未来和被签约的可能,所以想去找皎月他们说说,确认一下,然后他决策上尽量照顾一下。
但随即阮一一想到,这种行为算是不尊重对手了,甚至有打假赛的嫌疑。他不知道皎月知道之后会怎么想,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思虑再三,还是选择开打了再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