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令仪的掌心滚烫,灼热的体温透过层层锦袍,直达高照的胸膛。
她微微张开嘴,默许着他的攻城略地,丝丝麻麻的痛伴随着酥麻的快感自舌尖传到全身,她能清楚地感受后颈密密麻麻的磋磨,只觉得腰肢一软,全身的骨头都被高照抽了出去。
高照双臂一展,牢牢地将她拥在怀中,一个用力,便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他大掌握住她的纤纤玉手,十指交错纠缠。他垂首凝视着两人的手指,眼见指节泛红,他的呼吸渐渐滚烫。
视线似火一般地渐渐上移,直到她的雪白的后颈,指痕叠叠重重尚未消散,似朱砂血梅一般,妖冶迷人眼。
他的呼吸更加急促,粗重的热气连续不断地喷在她的后颈之上,立时激起一片战栗,酥酥麻麻的感觉传到她的指尖。
元令仪被陌生的感觉戏弄得不知所措,她只觉得浑身软得很,提不起一丝力气。
“元贞……”她红着脸,呓语地唤着他的名字,却是念不出后句。
她能清晰地听到沉重的呼吸,亦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唇轻轻地抵住她的耳侧,呼出的热气似一条狡猾的蛇,似要自耳朵钻进她的身体,誓要亲自探探她的内里是何构造。
“嗯?”高照拉长的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动。
他的唇温热,轻轻含住她的耳尖,舌尖湿润灵巧,来回舔食着,牙齿不时地啮咬一下,微微的刺痛直击她身体深处,将她变作一条离水的鱼,身子蓦然僵直,又猛地弹起,却被高照长臂一伸,捞回怀里。
元令仪仰起脖子,大口大口地吸气,仿若下一刻便要窒息一般。
红云染玉面,赤霞攀雪颈,琉璃般的眼睛浸染湿意,水光潋滟得惹人疼惜。
高照俯视着她,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着,他只觉得自己亦是一条干渴的鱼,若得不到神女的甘霖,便要干死在贫瘠的土地上。
他托起元令仪,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湿淋淋、汗涔涔的滚烫触感,隔着繁复的衣袍依旧能清楚地感受到。
他只觉得身体内似有一只野兽。
它如饥似渴,渴望与她水乳交融。
它饥渴难耐,渴望与她鱼水之欢。
躁动似烈火焚身,让他四肢百骸尽是灼痛,他急迫地想要舒缓燥热,可礼义廉耻却似一道枷锁,束缚他不能再进一步。
他的唇突然感到一阵馨香清凉,沁人心脾的甘甜芬芳如同山涧灵泉缓缓流入口中,让他沉醉痴迷,不能自拔。
他不禁抬手压住她的后脑,乌黑冰凉的发丝缠绕在他的指间,交织成网,牢牢地束缚住他。
他用力加重了这个吻,舌尖不断地追逐着她,缠绕嬉戏,他源源不断地汲取甘霖,却完全无法纾解他的难耐,更倒是愈演愈烈。
他缓缓睁开眼睛,羞涩的少女柔弱无骨,娇软地依偎在她的怀中。
她双眼紧闭,薄薄的眼皮颤抖不已,似是蝴蝶羽翼,欲要振翅而飞,却被他紧紧地攒在情网之中,眼角的泪,似是挣扎不得的圣洁,又似豢养沉沦的欲念。
玉面绯红,额间香汗淋漓,高照内心不住地喟叹。
甚美。
他一瞬间的呆滞,却惊散了元令仪的沉溺。
她迷茫地睁开眼睛,水汽晕染间,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唇上的温热未散,她微微挺起身子,似要看清高照,又似将红唇更近他的一些。
直到她再度抵上他的唇,水润的触感却带来了蚂蚁啃噬的酥麻,她只觉得不够,还是不够,全然不顾他已兵荒马乱。
高照只觉得他浑身燥热滚烫,脑中几乎要忘记自己是个礼仪人也,只想在她的身下,俯首称臣。
他勒住她的脖颈,唇齿相依,直到丝丝血腥之气涌来,方唤回他一丝理智。
高照额间青筋腾起,他用力按住元令仪的颈子,感受着她的脉搏。他向后退去,离她一臂的距离,仰起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直到潮热的空气灌进他的肺腑,勉强带回眼中一丝清明。
“是我无礼了……”高照声音沙哑如枯木,猩红的眼睛躲躲闪闪,稍稍用力将她扶了起来。
直到双脚触地,元令仪方才清醒一二。
她眼中是未完全褪去的嫣红,袍衫糜乱,褶皱横生,是她自己都入不得眼的狼狈不堪。
她静悄悄地立在一侧,垂着眼睛不敢看高照,局促不安地理着衣裙,执拗地要将一处褶皱顺平。
高照双眸漆黑如墨,他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似冷静自持,却不料剧烈起伏的胸膛早已暴露他的一败涂地。
“天色不早了……”高照扶住椅子站起身来,双手僵直地挡在身前,“我送你回房。”
“不了……”元令仪慌乱答道,垂在鬓边的发丝显得她愈加娇媚,“你也早些休息。”
月色之下,美人仓皇,似是精魅起舞,挟带人心却又堂而皇之地逃离,独留情种守着空空如也的心房。
明日东升,曦光破晓,万物皆沐浴在万丈光芒之下,唯有苏州大狱一片阴暗,湿哒哒地凝结成灰,沾染身上,直让人浑身难受。
元令仪掀开帷帽,如玉的面容与苏州狱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