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妃糖的事情之后,倪图钧也开始吃点甜食,当然也仅限年方杰喂他吃的程度。
“嗯,可以。”拿手遮了嘴抿了两下,倪图钧表示肯定,但也没什么惊喜。
连送的茶点都这么好吃,这酒店到底得多贵,年方杰上网搜了半天,只看见几篇报道,怎么都没找到预定链接。
“这么神秘,到处都没找到预定链接。”旅行网站上都没见到数据,他疑惑地嘀咕。
“别找了,不对外预定。”倪图钧听见茶壶烧开了水,拿着盖碗打算去泡茶。
“回来,这样拿着泡烫不死你。”看他的样子,就是没泡过功夫茶,年方杰拎着他的手把他按回罗汉床,自己拿着烧水壶回来了。
他观察过了,茶台接了水管,直接就能操作,底下小抽屉一拉,泡茶工具一应俱全。
“挺专业的啊这套东西。”年方杰拿起来摆弄一下,又打开茶叶闻了闻。
“你会泡功夫茶?”倪图钧没见过,只能好奇地看着。
“大学的时候勤工俭学,干过不少工作。”边说着年方杰就拿起烧水壶,挨个把茶具烫了一遍。
还好当时的步骤还都记得,他行云流水地一顿操作,倪图钧看得入神,一会功夫,就把盛上金黄色茶汤的小盏递到他跟前。
“客官请用茶。”做了个请的动作,年方杰不忘提醒一句,“烫,你慢点。”
被他一说,刚想端茶的倪图钧又把手放回膝盖上。
“你到底哪儿订的?”重新坐回去,年方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手肘搁在膝盖上,想象侠客抿酒,再来一块绿豆糕,快哉!
“郑家大公子,问他定的。”见他坐得惬意,倪图钧也学着样子,把脚搁到榻上,“高中同学,欠了我点人情。”
“你高中明朝读的?”年方杰指了指桌上的介绍牌,郑氏别庄,是明代历史保护建筑。
“他儿子。”倪图钧笑着把那介绍牌一翻,CEO的照片露出来,还真姓郑,“郑叔和我爸也认识,华人圈子不大。”
“你爸人脉这么广?我听说你爸妈都是教授,还以为你们家都是做学问的呢。”庆幸他现在才知道,否则在公司里,这样家世的人他根本不敢搭腔。
“嗯,我爸的确原来在教书,但他坐不住,拿家里的钱投了几家公司,后来兴趣就都在生意上了,大学只是挂职。”倪图钧翻了翻桌上的茶点,兴趣缺缺的样子。
“家里的钱,看来也是有家底了,失敬失敬,倪家二少爷。”年方杰愣住,拱了拱手。
“不是,我不跟他姓。”倪图钧也拱了拱手,“我爸姓陈。”
“啊……”这一下就给年方杰尴尬住了,“豪门都这么决绝吗?离婚直接让改姓……”
倪图钧拿起茶盏慢慢啜了一口,不紧不慢地开口:“倒也不是,没断,就是顺着我妈的意思改的,他们两个现在还联系呢,我妈的医药费我爸还愿意出。”
“这样啊……”好奇妙的关系。
后山的蝉叫得正欢,正房外的竹林被强烈的夏日阳光一照,在轩窗上投出层叠的影子,像一副水墨画,年方杰看着稀奇拿起手机又拍起来。
“你说,我爸妈之间,有爱吗?”半天没说话的倪图钧抛出一句。
“唉?”年方杰正拍得起劲,回头看他,就见他仰头把杯子里的茶喝干净,眼底沉沉的,看不出情绪。
翻找了半天,最后倪图钧拿起了一颗车厘子,指尖搓着殷红的果子,修剪整洁的指甲里嵌了些红色:“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了。”
年方杰放下手机,没跑回属于自己的那边,而是走到倪图钧边上坐下。
“生三个孩子,这不相爱做不到吧。”他把手搭在他肩上,罗汉榻一个人坐很宽敞,但两个人就不是了,要不是倪图钧胯窄,年方杰一半屁股都快坐他身上了。
倪图钧把车厘子塞进他嘴里,看着他的脸笑了笑,亲了一下。
“不聊这个了,收拾收拾,该按计划走了。”
把旅行安排交给倪图钧,满意是包的。
先去酒店餐厅吃个早午饭,直接坐接驳车去丝绸博物馆参观,到了山里逐渐凉爽的傍晚,从后门穿去东山看日落,最后在半山腰的餐厅吃晚餐,气温和疲劳程度都考虑的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