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桐从衣帽间拿出干净的衣服，浴室方向还是有水声传来，她顺着水声望过去，心里突然痒痒的：好想再去逗逗阿纾呀～

她迅速换好了衣服，也不着急下去，随手拿起床头的杂志就看了起来，那是谢纾之前没看完放在这里的。

没过多久，谢纾就穿着浴袍擦着半干的头发出来了，却在看见季桐的时候脚步一顿。

“你怎么在卧室呀？”

季桐合上杂志，笑盈盈地看向她：“我在等你呀～”

“等、等我干什么？”谢纾不自在地别过眼神，她的目光刚刚落在了季桐的嘴唇上，她想起了季桐在商场店里问她的话：“阿纾，你想吻我吗？”

是的，她很想吻她，在季桐穿上她的衬衫时，她就想吻她了。

“我先看看你的手。”季桐走过来抓住她的右手，掌心的那道划痕看起来不大严重，比较严重的是谢纾的中指，是季桐看一眼都会心惊的程度。

“药箱在哪？我先给你上药。”她将谢纾牵到床边坐下，又在谢纾的指引下成功拿到了药箱。

“是……怎么弄的？”季桐跪坐在床边，棉签蘸着碘伏在伤口上轻轻打转。她直觉和她有关，但又想听谢纾亲口说。

谢纾的手在碰到棉签的一瞬间突然瑟缩了一下，当时不觉得疼，可当心里那磨人的钝痛消散后，手指上的疼痛反而火辣辣地灼烧起来，一胀一胀的，疼得她想哭。

事实上她也确实哭了，太疼了，一个没注意，眼泪就落了下来。“就……秦望舒碰你耳垂的时候。”她眼睛酸得厉害，“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用力，就断了。”

季桐手上的动作一顿，力道又放轻了些。

“嘶……好疼啊！”她皱着眉，她索性不再压抑，借着这股痛劲儿，让眼泪痛痛快快地流下。

谢纾的眼泪刚好砸在季桐的手背上，凉凉的，却让季桐心尖一颤，有点疼。当时是秦望舒提醒她耳坠歪了，要帮她整理一下，她只当是寻常的社交距离，可没想到会让谢纾这样在意。

“我跟望舒姐真的不熟。”季桐停下动作，她抬起头，看向谢纾的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阿纾，cp也好暧昧也好，都是她单方面的炒作，在我这里，她只是个需要保持礼貌的前辈。”

“嗯……”谢纾的声音因为鼻音太重而显得糯糯的，这让季桐忍不住想要欺负她。她收回视线，又拿出纱布小心翼翼缠上她的手指，“以后不许这样了。”

季桐的声音低低的，有些不好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她也分不清那是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烦躁。

“你不喜欢我这样对吗？”谢纾敏锐地发现了她的不开心，她哑着嗓子问她：“你不喜欢我吃醋、还是不喜欢我对你的占有欲？”

她一句一句地问着，季桐却在心里一个一个排除着：不是，都不是。

季桐皱着眉，谢纾的逼问并没有帮她找到正确答案，反而激起了她心里的火花，这让她更加烦躁，她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破坏欲，手中的动作一重，谢纾的手指被系上一个结，她的手指被包扎好了。

谢纾本能地因为疼痛而颤抖了一下，可是她没有退缩，依然固执地要寻求一个答案：“那你为什么皱眉？因为我今天凶你了吗？还是——你觉得我有病？你怕了？”

她颤抖着声音，一口气给出许多答案，可每一个都不是正确答案。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季桐烦躁不安地想着，却在看见谢纾的眼睛时，心脏剧烈地疼痛起来。

那双眼睛里有委屈，有不安，有质问，可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绝望。

“不是！都不是！”季桐突然将谢纾推倒在床上，她俯身压上去，手指死死扣住谢纾的手腕，却又在触及纱布时下意识放轻了力道。

她颤抖着吻上了谢纾的眼睛，这双漂亮的眼睛，常常因为饱含深情而让她心醉，可也会因为这情意太深太沉而让她心痛。

“别这样看着我……”她的吻顺着泪痕下滑，最后停在谢纾发颤的唇角。太沉重了，这份感情。像是捧着一汪随时会溢出的水，既怕洒了，又怕捧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