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清醒了一瞬,心里冒着:“把我睡了,然后跑路了?”
不对,这是他公司,能跑去哪里,然后又继续放空大脑。
已经睡不着了,只是身上还有些疼。
“出生。”
闭着眼睛继续假寐。
严柯拎着塑料袋进来,看了眼床上的人:“滚起来,别装了。”
祝执:“……”
不动。
“不动是吧?”
严柯放下塑料袋:“是等我上去继续是吧?”
祝执:“……”
不动。
“当上王八了。”
祝执不动,严柯也不动了,坐下来扒拉了一下塑料袋,打开饭。
香气飘出来了,盖住了房间原本的气味。
祝执慢慢的睁开眼,以为严柯没等他自己吃了。
原来不是,严柯就这么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你很合适去当演员。”
祝执也不装了,他不理解:“演什么?”
“死尸。”
祝执翻了个大白眼:“不是,你他妈***~#*”
(只听耳边一阵鸟语花香)
因为后面的话,被严柯自动屏蔽成星号了。
祝执下床,差点没站稳被严柯扶了一下。
然后一坐下他就弹起来了。“C。”
然后又骂严柯:“你妈的……”
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词来骂他了
好半晌后:“没轻没重。”
他慢慢坐下,打开饭盒一看,又是两眼一黑:“……”
“这么清淡。”
“是这些年调味料很贵吗?”他现在真想扔一沓现金过去,然后对着严柯说:“去给我重新买。”
严柯把自己饭盒里的最后一块裹满料汁的肉挑起了,专门在祝执眼前晃了一下:“你得吃点清淡的。”
“你的皮肤组织容易破裂。”
“……”
祝执夹起那块看起来没味道的肉,放进嘴里嚼着。
没味道,他放下筷子yue出一声。
严柯看着他:“一次就怀?”
“哼。”祝执放下筷子,不吃了,重新爬上床:“那也不是你的,放一百个心。”
严柯:“……”
严柯没说话了,放下筷子像在发呆。
半晌后他开口:“那是谁的?”
“你和别人有过?”
祝执闭着的眼猛的睁大,转过头来,看向祝执:“?”
他骂出一声:“半彪子。”
见严柯没说话。
祝执侧躺着撑起脑袋问:“土豆丝放醋了?”
“没,我不知道你吃不吃醋。”
祝执笑了:“我闻到了好浓郁的酸味。”
“所以是真的?”严柯抬起眼皮,半瞪着他。
“没有。”祝执笑着说又躺了下去。
几分钟后,严柯把他拉了起来。
“欸欸欸?你干嘛?”
严柯捏起祝执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他:“别骗我!”
“嗯。”
严柯松开手,坐下来:“信佛?”他问道。
“一点点。”祝执回答。
“信就信,还一点点?”
祝执“……”
“在泰国信佛没用…”严柯说。
祝执疑惑:“泰国不就信佛?”
严柯挑眉,“要来信我。”
他又重复:“在泰国信佛没用,要来信我才有用。。”
“别信佛,多信我。”
“我能保证你在泰国的一切安全。”
祝执攀上他的手:“好啊。那我信你。”
严柯重新捏起他下巴,左右转了转:“有耳洞?”
祝执点头。
严柯抬手把自己左耳最上面的那颗耳钉摘了下来。
“等下。”
他起身去找消毒水。
他休息室里有针,有药水,吊瓶。
医生都这么以防万一的?
消完毒后,那枚黑色的钻被光照的射出一道光。
“耳洞在哪个位置?”严柯问。
“左边耳骨上。”
“这什么钻?”祝执问道。
“不是钻。”
“是火山玻璃,黑曜石。”严柯说。
今天没有回别墅,也没有回自己的房子。
而是就在公司里的休息室。
两人躺在各自的身边。
严柯犹豫了好一会,说:“你能不能抱着我睡?”
“小狗吧,这么粘人。”祝执翻了个身,把他抱进怀里。“行,执哥哄你睡。”
“怎么哄?”严柯把脑袋凑过来问。
“这么哄。”祝执在他唇上嘬了一口。
“这么哄能睡着吗?”
“能。”
唇瓣重新贴合,这次吻的很平稳,含住对方的舌,轻轻吸吮。
严柯轻轻咬了咬祝执的唇。
他翻到了祝执身上,祝执的手从严柯衣摆钻进去,一顿摸。
两人动作缓慢而轻柔。
不知道吻了多久,反正嘴巴是麻了。
唇舌分离,严柯就这个姿势抱着他,侧着耳朵听祝执的心跳声。
气息都还没稳。
窗帘也没拉严实,这么高的楼,能撒进来的光,也就只有月光了。
严柯抬起一点头,他问道:“执哥…”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问题一抛出口后,他使劲一皱眉,心里忍不住的骂自己蠢。
他们是什么关系,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人总是会去问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而会下意识的去询问别人来确定答案。
感觉自己有犯蠢症。
不!应该是只在祝执面前有。
祝执的手还搭在严柯腰上,他笑了。
这一笑,严柯看的清清楚楚,笑的放荡不羁,笑的勾人心魄。
他说道:“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果然!祝执把问题重新抛给了严柯他自己。
严柯轻哼一声,嘴角扯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怎么,问你句实话这么难?倒是会把问题丢回来,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
祝执挑眉耸耸肩,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愈发明显:“怎么,这就恼了?不过是个问题,答案在你心里,就看你敢不敢承认。”
只要严柯出声,是朋友,是恋人,都可以。
严柯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倔强,毫不示弱地回怼:“承认什么?承认被你三言两语牵着鼻子走?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祝执不紧不慢地靠近,唇轻吻在了严柯下巴上:“我重不重要,你说了不算,等你想明白自己的心思,就知道这话多嘴硬了。”
严柯把头重新耷拉下来。
没说话了。
除了是不清不楚的关系,严柯也不知道还能是什么了。
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不久前说在泰国能保他一切安全。
“还有,我爱吃酸辣土豆丝。”祝执再次开口。
“记住了。”
……
祝执发了串车牌号给池潭也:“查一下昨天谁开的。”
“盯着他。”
池潭也:“收到。”
人已经找到了,接下来就看他什么时候行动了。
严柯看着面前的墓碑。
墓碑上的人还是十七岁的模样,笑的一脸天真。
严柯弯腰把花放到墓碑上。
冷言站在一边看着,没说话,因为照片上的人,他也没见过。
严柯本来也是个没人带动说话,他也不会开口说话的人。
面对逝去的人亦是如此,就是那种想说很多话,但张开口又说不出来。
不是难以启齿,而是像在没话找话。
他看着照片半晌。
“对不起。”
“你再等等。再等等。”
“快了。”
全程只有这三句话,连名字都没叫。因为严柯看见那张照片,自责的根本叫不出口。
走出墓园,严柯说:“明天去缅甸,找白檀。”
“好。”
白檀:白家缅甸四大家族之一,白家唯一继承人。
反正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