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但我们一定认识。”沧镜呇抿了一口茶,“所以是发生了什么吗?我失忆了?或者,我们在一个幻境里?”
寒降一愣,继而道:“我们是在一个幻境里,这里是你的幻境。既然你意识到这一点就赶紧醒过来!”
“既然这里是我的幻境,那你是如何进来的?”
“我们在一个多重幻境里,我应该是从上一个幻境里掉进来的。”
“原来如此。”沧镜呇道,“那你可以走了。离开魔宫就可以从我的幻境中离开。”
寒降不明所以:“我走?你呢?你不走?”
沧镜呇没回答,站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寒降从正门离开。
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无非就是让寒降别管他。寒降一头雾水,这人明知道这里是幻境,甚至也知道离开幻境的方法,然后选择留在这里?难道说他有别的计划?
“沧镜呇,你是不是想查叛军的事?”寒降坐着没动。
沧镜呇面露疑惑:“叛军是什么?我不关心。还请阁下离开。”
算了,他不走就不走。寒降心想自己何必多管闲事,于是顺着沧镜呇的说法朝魔宫外走。
快走到人魔交界的地方,眼前人界的景象逐渐空白,化作一道刺眼的光。没有非常大的眩晕感,寒降脚下的土地由实心到虚无又到实心。
天还是黑的,府邸终于变回本来的模样。
寒槭并不在身边,她与寒降只是在精神幻境里遇见了,在现实并没有相遇。
寒降火速掏出追踪符,先找寒槭!
现实的府邸没有幻境中那般弯弯绕绕,寒降很快就在廊道里找到了晕倒的寒槭,估计陷在幻境里没有出来。
如果想帮助幻境中的人脱困,可以通过灵力共鸣进入他人的幻境。
寒降的灵力几乎为零,连施展出来都困难,更别说和别人共鸣了。她只好尽力将寒槭背在身后,先带出府邸。
时间已经模糊了,寒降不知道距离赤金离开到底过了多久。
寒降两步都没迈开,后背的温度迅速升高。她不得不放下寒槭,两人分开后,寒槭的温度又降了下来。
不会是灵气郁结又发作了吧?这寒降可没辙啊!
等等,貌似不是灵气郁结,是灵气逸散。寒降周围了灵气越发浓烈,都是从寒槭身上散发出来的。
一股强烈的灵力拉住寒降,迫使她靠近寒槭。
寒槭的灵力在强迫寒降与她共鸣!
一般强迫共鸣是无法实现的。
但如果是双生子,就可以。
那个晚上,偏远的村庄里诞生了一对双生子,据说是受到天地灵气的庇佑,均不同于常人。
寒降看见大火的中央,站着一个小姑娘。
用不着猜她是谁,那是年幼的寒槭,落落的妹妹,桠桠。
她手里攥着寒天留下的令牌。
按理沧镜呇在离开前已经扑灭了村庄的火,所以这里燃烧的火焰并非记忆里的真实,而是幻境里的恨。
“寒槭……”寒降轻唤。
寒槭抬头:“我恨魔族……”
“我要杀了魔族……”
寒降问道:“为什么?”
“那个魔族,带走了阿姐。”寒槭神情恍惚,问一句答一句。
寒槭从山下跑回来的时候,只看见烧焦的村庄,和远去的阿姐。
到处是魔气。
“一定是魔族毁了村子!”
那场火烧得古怪,是灵气集中后爆发出来的火焰,寒天没办法灭,只能拜托沧镜呇。结果沧镜呇用魔气覆盖村子后,反倒让寒槭误以为是魔族毁了村庄。
“还有四州宗的宗主,是帮凶!”寒槭又道。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寒降像哄小孩一样,握住寒槭的手。
“村子里来了两个异乡人,朝我打听祭坛的事情。一个是魔族,他身上的魔气和我们身上的灵气不一样,我能感觉到。那个魔族说另一个人是未来的宗主。
他们问了很多人,村子是不会说出祭坛的秘密的。他们只好离开,我看着他们走的。然后我和阿姐上山……我醒来时,阿姐不见了。我往山下跑,到处是火,我又看见了那两个外乡人,他们回来了。我跑回山上找阿姐……火灭了,阿姐跟他们走了。”
“我去魔族找阿姐,我问他们落落在哪里。我去四州宗找宗主,四州宗所有的长老围在一起商量我的事情,可站在那里的宗主不是我要找的人,他也不知道落落在何处。”
寒降无奈:你找错人了啊!
“你知道那个人族长什么样子吗?”
寒槭摇头。
“那你记得落落长什么样子吗?”
寒槭摇头。
巨大的伤痛下,她能记住当时大部分事情已属不易。其他的细节早在九年来的时光中磨损,只剩下执念和模糊的印象。
她知道现在的宗主雷默绝非寒天,但她记不得寒天长什么模样。
“落落不会把我一个人丢下,一定是他们骗走了落落,害死了落落。”寒槭什么都找不到,只好给自己编造一个阿姐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