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安逸瑶对谢白星有点喜欢,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谢白星再加把劲说不定就成了。”
“我不知道。”
“你别说,他们这么一看真还挺配的,难怪人家误会呢。”俞霁双手抱臂,很有一派指点江山的气质。
“确实。”
“嗯这会儿又知道啦?刚刚可是一问三不知。”俞霁刚就想吐槽这个人摆在明面上的敷衍。八卦这种好东西,世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他们俩的事我也不太了解,只知道之前在校外酒馆见过几面。”钟自牧说。
“细说?”俞霁歘的一下来劲了,眼神晶晶亮亮无声催促对方继续。
“具体我不太清楚,之后我们可以去问问他们。”钟自牧笑了。
“好哦。”俞霁原本还想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钟自牧一笑,她就变得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唢呐一声唱响,音乐节正式开始。台下人群躁动起来,俞霁将注意力转回舞台,新奇地看着台上的民乐摇滚乐队。
耳边吉他声与唢呐声交错,架子鼓噼里啪啦,嗓音直白。她听到撕心裂肺的渴望,听到忽而低沉的剖白,听到歌声里的喜怒哀乐,听到另一个世界。
大彻大悟,大喜大悲,大苦大乐,台上在咆哮,台下在躁动,生生不息的野草地,孤身仗剑的江湖气,歌里是一个又一个精彩的世界。
俞霁静静站在那里,撑着伞无声注视眼前的一切,喧嚣又光怪陆离的世界,是她过去十九年未曾见过的场景。与歌声同喜同悲,感受音乐里讲述的一个个故事,是平平无奇的现实,是向前向上的憧憬,是分分合合的爱恨,诉诸音符,在这片蓝天下流转。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伫立在原地,在烈日的阴影里认真倾听,在热闹里安静欣赏,站在人群里却又游离人群之外,直到听见赵欢那声“我们下次再见”,她才恍然回神,日色西沉,脚已经站麻了。
俞霁收起伞原地蹦跶两下,扭扭脖子伸伸胳膊,捶捶腿揉揉肩,忙活半天总算摆脱酸涩感。
“侧边有沙发区,要不一起去休息一会儿?”身边的人出声。
“咦你也在这里呀?”俞霁刚听的入神,还以为他到前面去了。
“前面太挤,这里挺好的。”钟自牧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顶棒球帽,愈发显得少年意气风发。
“这个帽子很适合你。”俞霁不小心看直了眼,努力找补道。
“之前买衣服时顺便选的,走吧。”钟自牧说。
“现在沙发区不知道还有没有空位。”俞霁后知后觉有点累。
“去看看吧。”
“安安和谢白星呢?”
“他们刚发消息说晚上在出口处见,估计在前面不好出来。”
“也行。”俞霁没话说了。
“感觉怎么样?”快走到的时候钟自牧突然开口。
“还不错,挺新奇的,有些歌曲的风格之前没听过,今天觉得都还蛮好听的。”俞霁低头琢磨一阵说道。
“看路,小心栏杆。”胳膊被轻轻拉了一下。
“谢谢。”俞霁这才发现自己越走越偏,差点直愣愣撞上去。
“没事。”钟自牧目不斜视。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和爸爸妈妈去海边玩,回来的时候我一心惦记桶里的小螃蟹,结果‘砰’的一下撞电线杆了。爸爸妈妈就在旁边笑得可开心了,我当时眼冒金星迷糊又震惊。”俞霁想起来小时候的趣事。
“挺有意思的。”钟自牧说。
“反正我小时候有点淘气,经常不是这里磕破皮了就是那里摔青了,也怪不容易的。”俞霁目送天边晚霞消退,回忆起另一片天空下的童年。
“小小鱼摔疼了会哭吗?”钟自牧问,语气调侃。
“我小时候特别坚强。”俞霁坚定地说,绝对不会承认小小鱼每次摔倒了都要跑到家人面前可怜兮兮的哇哇哭。
“真好。”钟自牧说,看向俞霁的眼神露出一丝惆怅。
“我小时候母亲忙姥姥带到八岁,每天都要读书练字,很少出去玩。”他说。
“没事,现在不是大家一起出来玩嘛。”俞霁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今天是美好的一天!”
“嗯,确实是难忘的一天。”钟自牧笑了,脸上的惆怅少了许多,“我去左边买点水和吃的,你先坐。”
“谢谢学长!”俞霁欢呼一声扎到沙发里摊平四肢。
天色真好,俞霁惬意地窝在充气沙发里看流云飘过,晚风舒缓,月亮冒头,时间向前奔跑。
“你刚刚明明在回前女友的消息!”左边传来一道气愤的女声。
“那是我妹妹的微信。”一道明显心虚的男声。
“说!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你那个漂亮温柔还善解人意的前女友!”
女声竖起虚张声势的刺。
“和她没关系。”男声变得不耐烦。
“你就是……”
好新鲜的瓜,俞霁撑起身左顾右盼寻找声音的来源,然而她先看到的是钟自牧身边站着一个女生,细白笔直的腿和微卷的长发,仰头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看见钟自牧噙着笑意,神色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