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整,迟南青家的大门准时被敲响,这是郁白每次来的时间。
他仔细检查了露出来的皮肤,确保万无一失后打开门。郁白阳光灿烂的笑脸顿时闪现,让他心头被褚长煦挑起的怒火降了几分,心旷神怡。
比起其他几个看起来就很难缠的男人,郁白看起来人畜无害得多,迟南青自然更乐意与他来往。
虽然他的感情也让自己有些头疼,但迟南青还是觉得他更让人放心。
“南青——”一进门,就听见一声拖着长音的呼唤。
郁白哭丧着脸扑过来,惹得迟南青连连后退,结果郁白没有半点识相松开的意思,皱着眉委屈脸盯着他。
一张娃娃脸极具欺骗性,让迟南青下意识忽略了郁白比他还高的事实。人高马大的臭小子压在他身上,沉甸甸地衬得他只能半扶着墙。
迟南青无奈地刮了刮他的鼻头:“来找我不开心?不是你想来的吗?”
郁白靠在他肩膀上,小声告状:“昨天你居然一眼都不看我,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说完故作愤怒地把头埋进他怀里拱,有些扎肉的碎发摩擦着生痒,迟南青推了推他的脑袋。
提起昨天下午的事,他尴尬地笑了笑:“我昨天光顾着等朋友了,没看到你,不好意思啊。”
早说你兼职的咖啡馆就是那家,打死他都不会约夏书逸在那里见面!
郁白抬起头,顿时不知道是没看见他更难过,还是不想理他更难过,闷闷地问:“我很不显眼吗?”
“……”
迟南青看了看他朝气蓬勃的面庞,好像确实不是很泯然众人。但他只能含糊道,“是我没有注意到罢了。”
他领着郁白朝画室走去,郁白坚持在他耳边吹着耳旁风。
“那个人好凶啊,感觉不讲道理。他有没有欺负你?南青这么温柔可爱,我好担心。”
噗,夏书逸你被小孩儿说坏话了。身为发小,迟南青无情地笑了。
他想起来夏书逸从小到大都被小孩嫌弃。以前其他世家的后辈跟着一起排挤他、无视他,等到长大后除了面对自己,他都是一幅世界欠了他八百万的臭脸,让其他人退避三舍。
夏书逸是温柔的,但只对他。
迟南青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为他说了句话:“他平时也很温柔的,昨天是意外、意外。”
昧着良心说话,说到后面底气明显不足,一听就很心虚。他默默眨了眨眼,心想身为发小我对你也是仁至义尽,既然我帮你说话你可不能想着睡我了吧。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夏书逸刚刚抓住他要离婚的时机,怎么可能给别人好脸色?
迟南青不语,只是一味地拉架。
见挑拨不成,郁白以退为进:“他骂我没关系,只要不骂南青就好。”
不要脸的东西,究竟在迟南青面前装成什么模样,还“温柔”?南青就是太善良单纯了,才会一直相信他。
迟南青:好可怜,夏书逸别欺负小孩了。
他一秒倒戈到郁白这边,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他昨天确实过分了,我帮你教训他。”
“教训?怎么个教训法?南青在我印象里一直是温柔可爱,善良美丽……”
在迟南青的眼神压制下,郁白眨了眨眼住嘴了,“让南青教训,那一定是他太过分了。”
早晨还骂过(踹过)褚长煦的迟南青深以为然地重重点头。
虽然也有起床气的原因,但迟南青觉得褚长煦往枪口上撞那也是他的错。
给郁白布置完作业,迟南青在旁边纠结地做着心里准备,假装拿了一本书作为掩饰。
按照现在的发展情况,他应该和郁白一刀两断,但是又怕他捅到褚长煦面前,还是得平和解决。
“南青。”
听到郁白喊他,他放下书走去,矜持地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郁白看着跟他隔着一个马里亚纳海沟的迟南青陷入沉默:“……”
也许是这道无语的目光太过剧烈,仿佛有了实质化,迟南青眉头跳了跳,假装毫无察觉地指导着。
等他说完回头,就看见郁白鼓着嘴,满眼委屈,都泛起了眼泪。
“!”迟南青连忙退后一步,“怎么了?”
本以为他会心疼地走来安慰自己,结果他退得更远了,郁白更难过了。
每次摆出这副伤心的模样,迟南青都会心疼地过来安慰他的。
现在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和他刚刚认识迟南青时一样,将他做出的努力全部归零,简直是一朝打回解放前。
他不甘心地站起身,言语示弱,身体却强硬地拽住迟南青的手腕:
“南青怎么突然和我这么生疏了?是有人说了我的坏话吗?”
上次来的时候,南青也没有这样抗拒,这才过了几天,他断定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南青那个死老公跟不存在一样,马上就要消失的东西,肯定没有话语权。
只有那个所谓的“从小到大的好朋友”,肯定是他!不仅为人嚣张跋扈,昨天还又是送花,又是拥抱的,看着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迟南青惊讶地发现他连小了自己十岁的郁白都挣脱不开。手腕扭动几下,依然被死死地攥在他手中。
看来,他真的该去找谢元健身一下了……
“咳咳,你冷静一下。”被拽着朝郁白身上倾斜,他被迫双手撑在他胸口,不好意思抬头看他,只能偏过头推搡。
忽然一双强有力的手把他的脸捧起,郁白的脸近在咫尺,他们鼻尖就要撞在一起。
迟南青:“?!”
看着即将要贴下来的脸,他使出浑身力气狠狠挣脱了出去,把郁白推得一个踉跄。
不等他找郁白的麻烦,对方竟然先声夺人:“南青肯定是厌弃我了,都不愿意跟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