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阳花本就是药宗禁地用于镇魔的阵眼灵植,真身与魔气更是不共戴天,所以岁阳花会主动吸收魔气,江倚黛并不惊讶。
岁阳花种子吸收魔气的速度不快,而赵祺体内的魔气似乎也感到了威胁,越发活跃起来,像是要与岁阳花种子搏斗一番。
赵祺的身子弯的更低了。
江倚黛忙喊道:“赵祺,坚持一下。”
神识处于无尽黑暗中的赵祺,此时承受着身体的痛楚和周遭刺骨的寒冷。
而是令人发狂的呓语,那些声音里有她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声音忽而模糊,忽而清晰,忽远忽近。
一个又一个飘渺的影子成群结队地从黑暗中出现,飘到了赵祺的身边。
他们围着赵祺。
这些影子里有她最亲爱的父母亲,有村子里从小玩到大的玩伴,有待她和蔼的李大娘,还有很多赵家村的人。
可现在,赵家村只剩下她这一个幸存者。
这些似远似近的声音都在指责赵祺,指责赵祺活了下来,为什么只有她活了下来,而他们都死了。
“凭什么只有你活了下来,凭什么。”
呓语有如魔音入耳,扰人心神。
赵家村的祸事一直是赵祺的心病,多年认识的熟人变成不人不鬼的魔物,最后都在自己的面前化作尘土。
虽说很多人也是罪有应得,但是赵家村也有诸多不明真相的无辜之人。
“阿祺,为什么只有你活下来了,走吧,我们一起到地下团圆吧。”
耳边的呓语越来越清晰,赵祺越发崩溃。
赵祺受不了了,怒吼出声:“闭嘴,滚出去,爹娘才不会害我。你们这些怪物,少来迷惑我。”
周围安静了一瞬,然后便爆发出惊人的,刺耳的笑声。
赵老太太伸出一根手指,点着赵祺的胸膛,说道:“我们是怪物,那你是什么?你身上也有魔种,你也是怪物。”
赵祺愣住,心虚地低下了头。
对啊,她也是一个怪物,只是运气好,被救下来了,才成了唯一幸存的赵家村村民。
江倚黛看着脊背越玩越低,几乎快要扑倒在床上的赵祺,忍不住叹气。
果然还不能放生。
江倚黛也闭上眼睛,神识随着灵力进入了赵祺的神识之中。
赵祺的神识空间里全是漆黑,只有赵祺身上还在发出微弱的光。
那是赵祺的灵力发出的光,她还在抵御着魔气,抵御着心魔。然而,那微光越来越黯淡微弱,快要被魔气包裹住。
江倚黛听着那些咄咄逼人的质问,利用灵力凝聚起一个灵气罩,缓缓地走到赵祺的身边。那些魔气凝聚成的身影触碰到江倚黛的灵气的时候,马上就收回了张牙舞爪的模样,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瞪着江倚黛。
江倚黛毫不理会这些身影的目光,径直走到赵祺的身边蹲下,轻轻地揉了揉赵祺的脑袋。
“阿祺,该醒来了。”江倚黛道。
听到熟悉的,清晰的,温柔的声音,赵祺泪眼婆娑地抬头,望向江倚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