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舟:“在后山。好像不是。那人在我背后,看不见。”
烛眯起眼,侧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他没说什么,不嫌脏地将丹舟打横抱起,又朝苗天勤道:“宗主,我们先回去换身衣服。”
苗天勤:“也好,也好。那,龙阁主也去换身干净衣物,移驾大堂,待稍后我宗好好感谢阁主今日仗义出手?”
“不必。”
龙乔捏了个诀,瞬间给自己清理干净,又恢复了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他冲丹舟笑道:“小美人,我直接去大堂等你来。”
又偏过头,眨了下眼:“可别让我等太久哦。”
烛冷冷地回道:“那抱歉啦,你可能需要多等一会儿了。因为,我很持、久哦。”
他抱着丹舟转身走开,留下龙乔一人站在风中凌乱。
不是。刚那个“持久”,什么意思?
他搞自己的剑??
·
灵邈仙宗初云峰上,一棵千年寒松巍然而立。旁边有一座小木屋,那便是丹舟和烛住了五百年的地方。
进了门,烛将人放在地上,替他摘下幂篱,然后取掉面纱,小心地脱掉一身脏污的衣物。
等到身上不着一物,丹舟自己走进旁边浴桶中。坐在里面后,跟烛说:“衣服弄脏了。”
烛愣了一下,很快回答道:“没关系,我会把它洗干净。”
他许久不修炼,体内灵气稀薄,很多法术都使不出来。所以,连洗衣服这种小事,都得亲自动手亲力亲为。
丹舟便安静下来,等着他给自己弄洗澡水,再给他擦洗干净身子。
烛浇着温热的清水,给他洗了身上弄脏的地方,又给他洗头发。他那雪白的长发也像雪一般柔软,团在烛的掌心中,慢慢地揉搓开来。
丹舟趴在浴桶边缘,歪着脑袋,异色的瞳眸被垂下的雪色睫毛微微盖住,像一只被主人安抚的猫。
他这张脸,虽然是假的,但模样却是自己的。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做了这么一张逼真的脸。
上辈子总把目光放在一身伤残上,见的人又不多。所以,他几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多好看。
神色总是很直白的,因为眼睛看不清,看人时就像是毫不掩饰地瞪着人。会让不熟悉他的人觉得,他不喜欢自己。
但莫名其妙的,又想手贱地去逗一逗他。
烛却爱死他这副模样了。这种爱,不但出于对美的钟情,也是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的独占欲。
除他以外,天地间还有谁能窥得丹舟的容貌。
就连丹舟自己,都看不清。
烛抱着人上了床,伏在他肩侧亲了一会儿。右手假肢连接不稳,必须得以他的本源灵体“焱天火”煅烧。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的。
丹舟让他亲得声音有些哑,但神色明显是享受的。烛凑过去,在他色泽很淡的嘴唇上亲了一口:“宝贝,今天想用哪个姿势。”
丹舟盯着他。思考了一会儿,说:“想趴着。”
于是今天决定就是这个姿势了。
烛一边将他翻过去,抱着枕头趴在床上,一边笑道:“你最近怎么老喜欢这个姿势。是不是叫我卖力耕耘,给弄得太开了,只能这么才可以满足?”
丹舟没接话。烛总喜欢看话本,偶尔会看一些奇怪的册子。但他不看,所以很多时候,听不懂烛话中调笑的内涵。
他只是觉得这个姿势更省力。腿都不用抬。
没有了情感,能够从这种事中得到的欢愉也近乎不存在。像是一种习惯,像是一种交易。他想要烛高兴,但也不想让自己太难受。
或许亲吻可以助兴。但是他不让任何人深吻他。这一点让烛也有些烦恼。
每次两人做的时候,都是“深深浅浅”的。深的,是该深的地方,浅的,是丹舟不让他亲他的脸,也不让他把舌头伸进自己嘴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丹舟忽然不让任何人,碰他身上所有“假”的地方。
不能碰脸。不能碰眼睛。不能碰舌头。不能碰右手,更不能碰双膝以下的部位。
起先烛没能适应,每每不小心碰到,丹舟都会反应很大,出手打他。
打起来挺疼,用的是灵力。多挨几次,烛才慢慢长了教训,知道什么地方碰不得。
他一心分用,一边做,一边回想过去那段时间的丹舟,一边还要抽出本源灵火,缭绕在丹舟周身上下,为他“锻造”。
他与丹舟年少相识,不久后便定了情。只是那会儿丹舟不太热衷于情事,又总催促他用心修炼,两人亲热的次数也不算多。
到烛闭关修行,丹舟拜入荼煌上尊座下时,他还青涩得如同一枚稚果。
三百年分离、一百年沉睡苏醒来,再度抱上丹舟后,烛却发现,他那生涩的身子让人弄开了。
……对。一定是让人。只用“成长”来描述一把“剑”这样的变化,实在不准确。
烛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不,不是“那个”,或许不止一个。他从丹舟那里问不出任何结果,因为丹舟自己都没有记忆。但他知道,他的宝贝剑一定让人碰过。
没有人不会爱上丹舟。爱上他,只是像呼吸一般简单的事情。
每每一想到,就膈应得不行。烛沉浸在回忆中,没留意控制自己的力气。
一直没怎么出声的丹舟忽然喊道:“烛。”
烛走着神,没听见。
丹舟侧过头看了一眼。
他这会儿有些生气了,声音大了几分:“烛!”
用的还不是二声的声调,而是一声。
可烛还是没反应。
丹舟侧过身子,抬起左手,轻飘飘地拍在烛脸上。
烛:“……”
他的眼神,终于重新凝聚,落在丹舟身上。
见丹舟气呼呼的表情,烛忙问:“怎么了宝贝?”
丹舟很生气:“你动作这么大干什么?”
他张开嘴,给烛看自己的口腔内:“我舌头掉了!”
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