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李氏刚走进屋子,就全都招了,赵箩筐更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
尸体和两个嫌疑犯,分别关押在不同的屋子。
林成将祠堂里的八仙桌收拾出来,瞧见毫锥和苏隐,登时面露喜色,快步迎上前,绕过毫锥,直接走到苏隐身边。
林成伸手,自然地接过苏隐手上的食盒,“这分量不轻,你竟也提得动?!”
他又瞥见苏隐肩上的小包袱,蹙了蹙眉,“不会是张大傻子给的吧?他娘咳得那般厉害,他们家的东西,你也敢收?”
苏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脑袋越发沉重,应当是刚刚在外面吹了冷风的缘故。
“我若是病了,我家隔壁就是安大夫的医馆,定不会英年早逝,我定活得比你长久。”
苏隐的声音闷闷的,林成定定地看了看她的脸颊,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还没见过自己咒自己的,嘿嘿,生病了吧。”
苏隐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他,将身上的包袱与她的小木箱放在一处,转身走到水桶处,撩水洗手。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缓步走向八仙桌,就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她甩水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来,佯装不经意的模样,偏头看向左侧,正正地对上温昭的视线。
意料之中,苏隐并不觉得意外,她正要转头躲开,就看见温昭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苏隐皱了下眉,走到温昭的面前,“太爷,有事吗?”
温昭收起折扇,用扇子点了点前面的瓷碗,“将这碗姜汤喝了,特意让村长夫人帮忙煮的,眼下缺医少药,喝碗姜汤祛祛寒气。”
苏隐垂眸,案桌上的瓷碗光洁干净,浅黄的姜汤水,还在冒热气,显然刚端来不久。
苏隐迟疑片刻,还是伸手端起瓷碗,大口大口地喝下。
生姜辛辣,整碗姜水入腹,全身慢慢热起来。
苏隐放下空了的瓷碗,面前就多出一块碎银子。
“刚刚借你的五两碎银。”温昭的手往前送了送。
苏隐眨眼,面露不解,“太爷,你说这块碎银只有五两?”
她虽然病了,但她不瞎,这块碎银子少说也有八两了。
温昭面露窘迫,“算是还你的利息。”
苏隐默然,那这利息可比民间的印子钱还要多了。
苏隐吞咽一下,忍住满嘴的辛辣味,小心翼翼地开口,“太爷,我朝律法可是写明了,禁止私放印子钱,若有违者定会严惩。”
“这个钱,委实不敢收。”苏隐明确拒绝。
温昭用扇子戳了戳自己的额角,面露无奈,“好吧,实则是毫锥身上没有散碎银子,这是最小块的。”
苏隐沉默,不愧是京中肃国公府的二公子,随身侍卫带的荷包,都是这么有分量的碎银。
既然这样,苏隐只好伸手接过那块碎银,“多出来的银两,明日我去衙门时,再给太爷。”
“不用。”温昭展开折扇,正要扇风,想起苏隐还病着,又收了起来。
“管县丞不是说你酿的酒极好,这段时日,应当有酿好的酒,你卖我一坛。”
三两白银,买她一坛梅子酒,苏隐想了片刻,点头应好。
“家中还有去岁酿好的梅子酒,太爷若是要买,明日我便带一坛去县衙。”苏隐顿了顿,还是按流程谦虚了两句,“还请太爷喝了莫要嫌弃。”
听到苏隐应了,温昭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步走向摆好碗筷菜品的八仙桌。
苏隐看了眼手上的碎银,又抬眸看向不远处的温昭,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唇角。
虽然多年未见,但温昭似乎并没有太多改变。
苏隐敛容,收好碎银,转身走到另一侧的八仙桌,坐在下首。
林成端起碗筷,夹了几根青菜叶子,抬眸看看苏隐,又看了看闷不做声的魏茂,他吃了几口饭,还是没有忍住。
“刚刚太爷找你,说了什么事啊?”
“他说要买我酿的酒。”苏隐闷头吃饭,言简意赅地回他。
林成又看了眼魏茂,追问道:“可是,我怎么瞧见他让你喝了什么东西啊。”
苏隐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林成,垂眸继续吃饭。
林成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隐又吃了两口饭,就放下了碗筷,她刚刚喝了大碗姜糖水,现在委实吃不下了。
她放下碗筷,笑脸盈盈地看向林成,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么关心我啊。”
林成愣怔,连忙偏头看向魏茂,急得脸都红了,“我关心你?!我什么时候关心你了,也不害臊!”
苏隐轻笑,准备起身离桌,魏茂却拿起茶壶,为她倒了杯热茶。
苏隐无法,只好稳稳地坐好。
“你病得可严重?”魏茂放下茶壶,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