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死死盯着更衣镜里荒谬的画面——
墨绿发丝的少年头顶棕色的猫耳发箍，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幸村站在他身后，指尖正捏着毛茸茸的尾巴别针，紫眸里盛满危险的笑意。
"往左一点...再往下..."
幸村突然掐住他的腰侧，"这里？"
凛猛地弹起来撞到衣柜，铃铛随着剧烈动作乱响："就、就那里！"
他的余光瞥见门缝下几道迅速闪开的影子，以及——
"仁王你他妈的在拍什么？！"
凛抓起长凳上的网球拍砸向门板，在木门上留下清晰的凹痕。
当凛板着脸出现在球场入口时，整个遮阳棚区陷入死寂。
正在和丸井合影的女生手一松，球拍"咣当"砸在幸村精市的应援立牌上，将部长的笑脸砸出一道裂痕。
"叮铃——"
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迹部景吾。
他放下骨瓷茶杯的声响如同审判的钟声："本大爷要预约十局。"
灰蓝色眼眸扫过凛发颤的猫耳，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用那个会分化的发球。"
凛的指节捏得发白。
（这个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不二周助不知何时已经架好了摄像机，冰蓝色的眼睛完全睁开："我想试试能不能拍到铃铛晃动的轨迹呢~"
镜头反射的阳光正好照在凛通红的耳尖上。
忍足侑士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关西代表申请特殊服务~"
他的目光在凛的裙摆和迹部之间来回扫视，"当然，费用可以加倍。"
金色小春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裕次身上："人家要和亲亲老公打双打对抗啦！"
他的假睫毛夸张地眨动着，"要穿情侣款哦~"
真田"太松懈了！"的怒吼完全被此起彼伏的快门声淹没。
当凛发现连越前龙马都默默排在预约队伍末端时，他捏碎了今天第五个网球。
（这群家伙...全都该下地狱...）
陪练过程堪称酷刑。
每次挥拍，裙摆的荷叶边就会掀起危险的弧度；
每次跳跃，颈间的铃铛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迹部故意打向死角的球让凛不得不大幅度移动，裙边的蕾丝在风中飞舞；
不二则专挑高吊球，镜头忠实地记录下每个仰头的瞬间。
"姿势很标准嘛~"
忍足在换场时故意凑近，温热的气息喷在凛耳畔。
"铃铛的声音...很悦耳哦。"
凛的回球直接砸向了观众席，正中仁王雅治的摄像机镜头。
"噗哩~"银发少年灵活地躲开，还不忘按下连拍键。
当远山金太郎嚷嚷着要"和猫耳前辈打一百局"时，凛的杀球直接击穿了球网。
网球在铁丝网上旋转了整整三秒才落地，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下、下一位..."
负责登记的小林麻衣声音发抖，手里的笔都快拿不稳了。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在凛被汗水浸湿的颈圈和幸村手腕上的抓痕之间游移。
（这绝对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正午的太阳升到最高点时，凛的裙摆已经湿透，铃铛的系绳在激烈运动中松开，此刻正可怜兮兮地垂在锁骨处。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却还要忍受四面八方投来的灼热视线。
（绝对...绝对要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正午的钟声穿透网球场喧嚣的空气，凛像断线的木偶般跌坐在长椅上。
歪斜的猫耳发箍挂着一缕被汗水浸透的墨绿发丝，棕白相间的裙摆早已失去蓬松的弧度，荷叶边蔫蔫地黏在大腿上。
颈间的铃铛随着他粗重的呼吸微微颤动，发出细弱的"叮铃"声。
（终于...结束了...）
幸村的身影逆着阳光走来，修长的手指握着冰镇柠檬水瓶，瓶身凝结的水珠滴落在凛的膝头。
那几道新鲜的抓痕在阳光下格外显眼——从手腕一直延伸到小臂，像是某种猛兽留下的印记。
"人气第一呢。"
幸村的声音里带着餍足的笑意，紫眸扫过凛被晒得泛红的锁骨，"预约名单已经排到闭校时间了。"
凛的指尖在瓶身上留下湿漉漉的指印，喉结艰难地滚动："我这就退学。"
沙哑的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透支后的虚弱。
他仰头灌水的动作太急，几滴液体顺着下巴滑落，在女仆装的前襟洇开一片透明的水痕。
远处传来仁王雅治刻意模仿的猫叫声："噗哩小凛喵要不要吃小鱼干"
银发少年晃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凛接高吊球时裙摆飞扬的连拍照。
"下午两点的话剧..."幸村的话还没说完，柠檬水瓶就在凛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气泡水溅到裙摆上，和之前的汗渍混在一起，在布料上画出诡异的地图。
柳莲二鬼魅般出现在长椅后方，数据本翻到最新一页："根据统计，你在上午共——"
"闭嘴！"凛的怒吼让铃铛剧烈晃动。
"——接了一百八十七个球，裙摆掀起次数四十三次，铃铛——"
真田突然插入的身影拯救了即将暴走的凛："太松懈了！下午的表演——"
"我请假。"凛扯下颈圈扔在地上，金属搭扣在水泥地上弹跳着滚远。
"驳回。"幸村弯腰拾起颈圈，指腹摩挲着内侧刻着"Rin"的铭牌，"这是部活财产。"
当凛摇摇晃晃站起来时，裙摆的荷叶边突然勾住了长椅的螺丝钉。"刺啦"一声，布料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黑色的运动短裤。
"啊啦~"不知何时出现的不二周助，"安全裤真是明智的选择呢~"
忍足侑士推着眼镜补充："但根据关西审美，蕾丝花边会更合——"
凛的网球擦着忍足的耳际飞过，重重砸在迹部景吾的应援板上。
"本大爷的下午茶时间到了。"迹部优雅地起身，灰蓝色眼眸扫过凛的狼狈相，"期待下午的话剧表演。"
他意有所指地加重了"表演"二字。
凛扯下已经半毁的女仆装扔向幸村："下辈子吧。"
他转身时露出的黑色运动服后背，赫然印着"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的字样——不知何时被谁用马克笔写上的。
幸村把玩着手中的颈圈钥匙，望着凛远去的背影轻笑："钥匙...在我这里哦。"
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