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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曾鲜衣怒马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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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守在门外,听到瓷器碎裂木具翻倒之声却不敢贸然进入,急得额旁青筋直跳,心想还不如覃少主去搬石磨呢。

终于动静渐渐平息,他轻叩门询问是否需要传人,得到退下的命令时如获大赦匆忙离去,覃少主说过男女吵架最是参合不得,往往落得两头不是人。

此时吟长抚着胸口蹲在地上急喘,看起来发丝散乱疲惫不堪,而另一人依旧气定神闲。

“不要了不要了。”她大口呼吸着空气感受胸腔里急速跳动的心,挥挥左手表示放弃,话却有点不对味。

偏偏凌瞿生还认真问道“不要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耳中听到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等吟长仔细看去一切如常。

“什么宝贝藏得这么好。”她抢不到只能问。

凌瞿生并不回答,刹那间她按着胸前一脸痛苦,额前细细密密的汗粘着发丝,脸色绯红看着确实不太正常。

“怎么了。”他急走过去想要扶起地上的人,刚靠近腰间一紧连带着人也被拉倒,吟长偷袭得逞不管不顾忙着取锦袋里的东西。

一粒闪动光芒的佛珠被她拿在指尖,晶莹的珠体上密密麻麻用金漆写下梵文,仔细看中间一丝若隐若现的晶红,前两次所见它一半都被编织的丝线包裹,虽不同凡物却远没有现在灵性。

“三哥哪里得到的。”吟长将珠子伸到他面前。

“在徐家偶然获得。”凌瞿生顺势坐在地面。

她现在已能确认这颗佛珠的名号,蓬瀛栖地中藏书万卷很多都是遗世孤本,不难对上它的种种特征。

相传万年前佛祖坐下弟子婆释迦海,入凡尘化解白骨露野的战争惨象,停落西域古城,予女王传授治世义理,婆释迦海心中无情爱不避世俗之嫌,女王却在朝夕相处中生了情障。

经年努力最后只有曼尼尔不愿休战,婆释迦海整理行装亲自前往议和,不久传来噩耗他遭火刑炙烤身陨世间,女王伤心欲绝不顾臣下劝阻发兵曼尼尔。

十天十夜的征伐,破城后的屠杀,鲜血染得草木皆变色,腥风血雨中她又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男子,站在厮杀的战场中深切失望。

原来婆释迦海并未受刑,是曼尼尔奸臣设计撕裂两国联盟,故意放出假消息,女王受其蒙骗做下无可挽回的事。

此时烽火连天即便叫停战争,也无法抹灭曼尼尔举国的悲愤,眼见婆释迦海的教化在这一日化为虚无,她举起佩剑用国主的生命抚慰逝者英灵,只求两国纷争归于平静。

生命最后一刻,女王躺在婆释迦海怀中,她所求注定永不能如愿,一滴泪落于他掌心,弥留之际听他轻述“汝心本赤诚,今日罪事究其因缘由吾而始,来世我去寻你奉还此泪。”

婆释迦海取女王一丝血纳入泪珠中,誊写梵文在上封存她气息,日后此珠只要靠近女王转世者,便会自放光芒名叫灵思宝珠。

“你可知它有这样的来历。”吟长说。

凌瞿生微微颔首接着道。

“后世婆释迦海为诺言几百年走遍西域,如何也找不到女王转世之身,因为她杀戮重重死后被困玄海阴幽之地再不入轮回。”

“然后呢?”吟长倾斜上身靠在圆凳边,后续传说自己知之不全。

他用手掌支撑在地,周身锋芒尽敛连凌厉的双目都柔和。

“后来婆释迦海知晓此事入玄海,阴幽之地于海下千里没有一缕光可抵达,无尽黑暗中灵思却渐渐明亮,他终于寻到女王残破的亡灵将泪放回她眼中,以焚自身功德为其超度。”

“女王得到救赎却无法将灵思带入轮回至此它永留幽冥下。”凌瞿生将后世之言相告。

吟长把佛珠举到灯下“这缕晶丝红就是女王残留的血吗,可我如何能引它发光?”

凌瞿生看着她静默不语,吟长稍稍避开其视线,约莫有点不好的预感,听他接着道“女王的血在她走时已经消散,里面血晶是你的。”

她忆起十年前确实有取过血给他府中医师便出口道“药农。”

“不错。”凌瞿生应。

“那这个送我可好。”吟长将灵思纳入掌心,虽是询问但打定主意不准备归还了。

泪本心伤所化,困于不见天日的玄海不知几百年,即使有佛经封印也会沾染戾气,如同幼童乖顺时灵巧可爱,反叛时霸道不可控,并不适合留在常人身边。

“三哥舍不得?”她见对方并不松口继续道。

“你是知晓它的用途所以才想要的吗。” 凌瞿生眼中的柔光一点点泯灭。

“嗯。”吟长言。

后知后觉到他可能误会了,索要灵思并不是为阻止他的找寻,急忙说“若我应你,此后再不会失去踪迹可行。”

凭自己以往的作为,此言确实无法让人信服,她从凌瞿生眼中看懂了不赞同。

此刻吟长的双目满是认真,与初遇时一般无二。

当初刚入京都人人都恭敬的称他三殿下,放眼看去身边相处的人都温润贤良,可皇城里需要防范分辨的人事太多。

只有她小小的个头眼中毫不掩饰敌意,言语间赤条条的嘲讽反让人安心,起初好奇堂堂叶相府中怎会有如此性情的小姐,才会在日后的来往中频频捉弄于她,那都是鲜衣怒马少年时的光景。

如今重逢他绝不会再放手。

“何以为证。”凌瞿生出口的话深沉决绝,还有不该属于寰王的一丝伤色,以致诱人不假思索许下羁绊。

“三哥带着那枚红玉吗?”她要证明诺言。

“这里。”他将腰间收藏之物取出。

吟长接过两枚完全一致的短哨覆于掌中,祭语徐徐从唇间溢出,一缕金色的光芒由手心生成,有如丝线在两枚红玉间穿梭缠绕,不久散做零星光点消失,她将属于凌瞿生的那枚还回去,其物完整如初看起来毫无变化。

他等着解释便看见吟长将自己的红玉抵在唇边,不似前几日唤凤凰时声效九天的嘹亮,此时声如流水轻柔荡漾,奇异的是随着她那边声音发出,凌瞿生拿在手中之物竟呜鸣应和,微微抖动有牵引之势。

“这是同欢咒,生成即无解除非寄拖之物尽毁,三哥你日后有何机密要务最好不要带着它,不然行踪就被我获悉了。”吟长停下吹奏绞着短哨的线穗笑说。

“同欢咒倒是个好名字。”他收紧掌心微凉的东西,面容重染笑唇轻启缓缓看向她。

吟长本想逗弄对方,却被他若有深意的话搅得脸颊桃红急忙转身离开,身后的人却不依不饶“难道取自鱼水同欢...。”

砰,房间门被重重合上,紧接着是一阵急急下楼的脚步声。

虽然室内已经没有任何人凌瞿生仍缓缓曰“赴巫山。”

下楼后吟长被徐三引向路边停好的马车,没多久凌瞿生也坐进来,幸好路上再不出言,车慢慢驶回商会。

当她再次躺在醒来的卧房中仍觉恍惚,短短半日相处怎么就到祭出合欢咒的地步。

隔壁悄无声息,时辰已到但自己今夜并没有失明,料想是灵力的丧失所以暂时能正常视物,吟长闭上眼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此时门咚咚的敲响,靠得这么近她都没发现有人过来。

“小姐睡了吗。”珊宁端着换洗衣物而来。

“进来吧。”吟长坐靠在床上。

“我将衣物送来。”珊宁把托盘搁在桌上,低垂着头并没看向床榻。

“珊宁有件事我想问你。”她拢起滑落的外衫斟酌着要如何开口。

“小姐想问少爷。”珊宁看她犹豫心明眼亮。

这两人来来往往问的、询的、探的其实都是彼此,十年过境现在于小姐来说是不期而遇,但对少爷来讲却是寻踪觅迹,本以为再不会见的人还能如今日这般相邻而居,世事也不尽是磨难。

“嗯。”吟长将思灵拿出,佛珠除去绑束尤为耀眼,仔细看似乎誊写的佛经梵文随着光在游动。

“思灵你肯定知道,我想问一直以来他用什么办法抚灵。”吟长接着言。

珊宁脸露迷茫对于抚灵毫无认知,这颗佛珠平素都带在少爷身上,原来唤作灵思,她摇摇头不解其意。

吟长皱起眉千年灵物没再次解封还好说,沾了血且接纳融合得如此好,它绝不会再沉静。

“就没有任何特别的事?”吟长忍不住再问,见对方猛然吸纳口凉气。

珊宁并不是胆小怯弱之人,可初到西北时经历的那事至今回想起来仍然心惊肉跳。

“有,少爷曾独自驻守西北三年,获赏赐府后我们才有机会前往,那时边疆战事频发远没有现在和平,随时都有外族来袭,但不知少爷何故每逢初一便会旧疾发作需修养整日。”她情绪少见的急促继续道。

“那年的正月初一西北极寒,外族几大部落联合趁着新年来犯,整整一日战鼓不停,从天明厮杀到深夜城外尸首遍地,穷尽全城兵民之力不计伤亡的代价才将城守住,但谁也没发现主帅的异常,直到他跌马而下摔入山谷,寻到时已奄奄一息,这旧疾究竟由何而来竟无一人知晓,也完全诊断不出脉象有异。”

“每月。”吟长捏着灵思的手紧颤似乎要将它捏碎,口中无意识的自语。

这夜相邻两室的灯烛都未熄,一墙之隔内曾今的少年已成人,心境任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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