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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人之相知贵在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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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长起身下车,此时停的地方不是闹市,周围三三两两的行人并没有注意到从大王子马车上全身而退的两名女子。

只见车短暂停留后极速离去,仿佛急于摆脱什么。

“小姐,我们去哪。”若彤收起袖刀,检查身边人有没有受伤,随即将披风给她裹上。

吟长看向自己手中握得温热的红玉,方才动用禁咒,现在体内灵力连护体的温度都凝聚不了,手脚冰寒,惟有心头一点灼热,已经过去许多日她不确定那人有没有离开,转身寻着不甚熟悉的道路走去。

“跟我来。”吟长道。

没有催动红玉牵引,她们兜兜转转才终于找到城南的小院,门口没上锁伸手便推开了门。

一进院落,瞧见正房内亮着光,吟长奇怪的张望怎么没见护卫。

她抬步往光亮处去,踏上台阶才有人从夜色里现身。

“小姐,这位姑娘还请在外等候。”一名黑衣男子拦下若彤说。

“能否劳烦带她去休息下。”

“好,这边请。”黑衣男子指着左边的厢房。

吟长点点头,若彤随他离去。

等到周围又安静下来,她站在门外踌躇着进退。

“还不进来。”凌瞿生等了许久不见人推门出声唤道。

门轻轻打开又在她手中合起,室内男子握着卷书坐在案前,他周身清冷连桌上茶水也没了热气,却都不及吟长带入的气息冰寒。

凌瞿生微微拧眉覆掌在身前人交叠的手上,冰凉的感觉分明不正常。

“你从哪里过来。”他眼中怒色汇聚,掌心已催动内力为吟长驱寒。

“麦茨王宫。”手上传递来的温暖让人十分眷恋但她仍坚持推开,这样消耗内力还不如取个火盆来。

“啪。”桌上烛台中的火爆开,一只飞蛾扑闪着火光红艳的翅膀缓缓坠落,吟长鬼使神差的赤手接住它,点点火星烧伤皮肤热辣辣的痛。

她不躲不扔直到手中再无余热,只剩焦黑的灰烬,心中有事不吐不快。

“三哥,那年我原打算认命的。”吟长愣愣盯着手心,这扑火的飞蛾终究逃不脱宿命,即使会赴死也无法抵御光热的吸引。

“心疾发作真的很痛,我没有信心可以撑过去,索性想也许早点解脱更好,也曾怨恨过命运不公。”她另一只手轻抚上胸前感受其下跳动的心脉接着道。

“可是宫宴后你对我说,我们的命其实并无不同,都是今日不知明日事,那时我就想与命运争一争努力的活下去,把未来握于自己手中。”吟长全神贯注的看向他又言。

“所以为了活着,我所作所为并不良善,只是趋利避害的选择,你面前人再不是十年前的叶府幺女,虽然顽劣却秉性纯真。”没错她今夜催动了禁咒只因大王子肮脏龌龊的行事威胁到自己,所以即使对方被杀的幻镜泯灭,惩罚的诅咒会在其身死时应验。

还有亲手送去阿定斯几十万大军,供雪域新君稳固王位。

乃至在雪域对付敌人的手段,桩桩件件说心狠手辣都不为过,这样的自己可还是他心里想找寻之人。

“现在我只知有仇报仇有恩还恩。”吟长袒露心声因为明白迟早骗不过他。

对方的沉默让她黯然,生出想要逃离的念头,将飞蛾的灰烬完全纳入掌心冷到麻木。

吟长站起身还未迈出步,拧紧的手重新被温暖包裹。

“所以呢,又如何。”凌瞿生冷彻骨的眸子里带着怒火,说话生硬手上动作却轻柔,正一指接着一指拨开她紧握的拳,扯过自己白色衣摆小心擦拭。

“我不曾对你说过要隐忍,也不需要温顺纯良之人,你便是你就好。”他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拂拭脏污,声音里没有温度言语所述却万分温暖。

吟长眼眶酸涩积压许久的沉闷似找到发泄口,轻轻摇晃被他牵住的手,哪知对方完全不理睬。

“三哥,你生气了。”她毫不犹豫蹲下身,仰视的角度才能望进他眼里。

凌瞿生坐在原处,闯入视线的俏脸仍然陌生,可易容下的她是自己追寻十年的人,原想从此以后绑在身边就好,未料到自己如此渴望她能共情。

“你在试探什么。”他极力压制冲天的怒火,想起吟长方才的退缩和再次逃离的行径说。

“觉得我识人庸俗,还是认为我意在叶家权势。”将手里柔荑握得更紧,凌瞿生知晓她没有此意仍口不择言。

“你又是如何看我的。”他低头盯着蹲在地上不发一言的人接连质问道。

手上禁锢的力量越来越重,明明是个危险异常还冰冷至极的男人吟长却生不出恐惧,无视手腕上快折断的痛意,她扬起眉目中深切的笑,缓缓张开另一只手,在凌瞿生凶狠的目光中环靠上去,安抚般的轻拍他后背。

不惧男女之嫌,不含情爱私欲,清淡如水又如水温柔,就像十年前他生辰那日般。

“以意合者是知己。”吟长朱唇轻启话语坚定。

腕上的力道蓦然消失,他撤回手紧闭双眼。

“人之相知,贵在知心,既是知己怎会不懂。”凌瞿生强压下心中汹涌的情绪反问出,他的隐忍压抑让吟长莫名心涩。

她站起身立足在他面前,踟蹰许久寻遍脑中也得不出能辩解的理由,只捕获到一点若隐若现的感受说道“因为害怕。”

听闻此话凌瞿生徐徐睁开双目,眼睑下漆黑的瞳孔似能洞察一切,正不动声色的询问缘由。

“你十年戎马九死一生,而我困于恩情攻于心计,如何看这些经历都能泯灭初心,所以我心有怯意你可能明白。”她平生第一次把所想所思和盘托出,不考虑后果不计较得失。

夜深风起,推拉门窗作响,声声回荡在吟长耳中,她留意所有动静尤其是对面之人。

只见他身形未动唇未启,但眉目中的惊涛怒浪渐趋于平和随后一点一滴消融,最终明亮如往昔少年。

重新注视而来的目光似火,让吟长青丝遮掩下的耳尖染上红霞。

仿佛还嫌她不够窘迫,凌瞿生暮鼓般的音色沉沉稳稳言说道“你怎知我十年戎马九死一生。”

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吟长为掩饰下意识答道“那个…徐漪与我说的。”

“喔,随意泄漏主子过往,这样的暗卫看来是不用留了。”他面色终于放柔只是出口的话凶狠,接着端起桌上冷透的茶浅饮。

吟长坚信他言出必行,急忙道。

“三哥,我好像记错了是在商会时覃公子说的。”她捧起的笑脸义正严辞,瞬间改口连时间地点都详尽。

徐漪好歹也为她办过些事,不能无缘无故坑害人家,而覃少主看起来就不怕被坑。

“是吗。”凌瞿生问。

“嗯嗯。”吟长点点头答,怡然的在凳上落座。

方才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转瞬荡然无存,当前一个老谋深算,一个聪慧过人,旗鼓相当,知己知彼。

“覃云赫确实言行莽撞欠沉着,本王一直想寻个人管管他,瞧着你二姐不错。”他将茶盏轻击桌面轻松随意,墨发在脑后粗略绑束,丝丝缕缕垂落鬓角与白衣相衬泼墨写意自成风雅。

成年男子身形不似少年时单薄,但暗使诡计的神情一般无二,出口的话正击吟长痛处。

“三哥可知蓬瀛栖地也有专事情报的机构。”她不慌不忙循循改口。

“与我何干。”他的话让人无从置喙。

吟长却置若罔闻接着言“这天下卓尔不群者蓬瀛栖地都会有册记载,仔细想了想覃公子他不是不知轻重之人,军中主帅之事哪能透露原是我自己读到的。”

理直气壮的编造,她将胡说八道展现得淋漓尽致,言外之意覃云赫深明大义实在无需着人管束。

“那便作罢只是……。”凌瞿生话未讲完,门扉被推开,侍卫端进热茶后悄无声息的又退下。

“只是蓬瀛有名人册那雪域这三年呢。”他将热茶斟入杯含着笑说。

吟长眼明手快端过他的茶送入口,谁叫这桌上就一只盏不懂上茶的侍卫如何想的,却不知侍卫从没见过有人能与寰王同桌共饮,他们未踏足雪域商会,不晓得世上还有人能得那般优待。

茶水下肚隐隐察觉不对劲,猛然抬头才发现他嘴边不再藏起的笑,雪域这三年她当然不可能借助蓬瀛的情报。

且不说此行目的,蓬瀛栖地不可能在诸国间周旋更不会专为何方效劳,出世者一旦踏出山便再得不到任何助力,凌瞿生肯定明白这点才会有此一问。

“那个…禹之平日很是景仰你所以会时时与我说些你的功绩。”吟长直视对方目光自然得没有半分闪躲,就是不承认这些年有意无意对他的关注。

真真假假凌瞿生终是不再追究,可眼中笑意只增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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