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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当垆卖酒有失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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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几日,吟长在莱茵城中疯玩,没有与拜帖上的任何家族建立联系,反而混得了个玩世不恭的名声。

前天游湖赏荷,最后变成了下湖捞鱼。

昨天爬山登高,最后变成了赶山打猎。

今天圩日逛集,最后变成了当垆卖酒。

大门大户小姐间雅致的消遣,到了吟长这里都成了磨练生存的手段。

她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可苦了各家派出的探子,每日里不是跟着上山就是下河,还得隐藏踪迹着实辛苦。

像今日这般留在集市上,对他们而言已算休息。

“若彤打二两米酒。”此时吟长在前招呼客人。

若彤守着两口大酒缸,听小姐指令用酒器盛装好,徐涟穿梭在酒肆中,来来回回给客人上酒,堂堂徐家暗卫之首他倒也做得起劲。

眼前酒肆是上午吟长临时接手的。

当时卖酒老汉匆匆忙忙收摊,他们赶集正巧路过,好奇问了一问,为何刚开市就不做生意了,原来,老汉无儿无女,家中老婆子突发急症,托邻居带了口信来,他不得已只能收拾东西去请大夫。

可惜了这每月的圩日,街上赶集的人比往常多数倍,一日所赚银钱比得上劳累半月。

老汉泪湿袖衫,再舍不得也牵挂着家中老妇人,不能继续经营。

吟长突发奇想开口承诺,替他做日买卖,只要今日收益的一成利,老汉不知他们底细,但看来人气质清丽,穿着不俗,决计不是缺银钱的人,不会在收益上使坑蒙手段,这买卖不做一分也没有,让她们这些富贵人来玩闹玩闹,兴许还能赚得些,也就同意了。

酒肆里多了年轻漂亮的姑娘,来往过客自然多看两眼,也有好奇的人进来坐坐,但看她们身旁有护卫也不敢放肆,就当看看新鲜事。

“您要什么?”吟长一边忙着收钱,一边招呼道。

一位坐着轮车的俊俏公子正停在摊前,是余阳楼中奏瑶琴的崔五郎。

“公子想要哪种酒。”她并未因来者是他而慌张,招待得与普通客人无异。

其实肆中也就两种酒,清甜果酒与小米酿,选择不多来来往往的客人却不少,能坐的桌椅都已经摆上。

“在下崔家五郎崔亦策,请问小姐贵姓?”他虽不能行走却彬彬有礼。

“崔公子有礼,我姓木名叫子清。”叶附于木而生,不便透露真实姓名,她变通着溯其本源。

眼前这位崔公子的面色比前些天好太多,说话也中气十足,吟长尤记得他登台弹奏瑶琴时,那副苍白衰弱的病像,看来不是碰到了哪家神医,就是这病症里头有些名堂。

看诊讲究望闻问切,如今只得前两样她也定夺不了。

“木小姐当垆卖酒,家中将军可知情?”崔亦策接着言。

他是认出了自己才来搭话,可吟长早就换过了面纱与衣饰,若彤和徐漪又都在后头忙碌没露面,是怎么知道她身份,幸好他隐晦了寰王名号,不然酒肆里的客人要吓得跑光。

“此刻应该还不知。”吟长心有疑惑出言与其周旋。

丝毫不担心凌瞿生那里有什么问题,他少年时便清楚自己的行事作风,且论到肆意妄为谁也不及他。

“酒肆生意杂乱有失身份,木小姐还是快些回府吧。”崔亦策看似好心相劝,实则出口的话得罪了在场所有酒客,人家好好花钱饮壶酒水,怎么就成了杂乱之徒。

崔五郎在莱茵城中家喻户晓,别个识得不敢得罪,便心生怨气将矛头对准了酒肆。

“嗐,酒家今日的酒怎淡得很?”

“对对对是与平时不一样?”

“莫不是乘着圩日人多参水兑买。”

一人两人三人,悠悠众口传你一言我一语仿佛真如其事,纷纷嚷着退酒钱。

银钱之事倒是不打紧,赚了亏了吟长都承担得起,可酒中作假的谣言要是传出去,往后老汉还怎么靠此档口营生,不能连累他无故遭罪,所以她不想闹大动静也不成了。

崔亦策一句话,破坏了宾客尽欢的局面,吟长对其再没好脸色,略过他向首位责骂的酒客道。

“客官您说酒水淡,可是我这肆中常客?”她没有半点被砸招牌的怒意,待人轻声和气,笑意盈盈。

“往日是位老翁掌酒。”对方不示弱,透露的信息倒也真是熟客。

“不错。”吟长依其话继续言。

得到了肯定他愈加嚣张,接着又控诉起钱花得不值当,例如桌椅破旧,器具不洁,最主要的还是作假而售。

“客官好饮,酒量应当不错?”对他胡乱的攀咬,吟长一句不辩驳,反寻着其话往下聊。

“那是自然,日里三四坛都喝得。”得到夸赞他忘乎所以,连腰杆也挺直了些。

“那好,今日我做东送您三坛酒加菜食,若喝得完算我酒水做了假,便双倍退大家钱。”吟长一口气连贯道,话里的意思倒也明了。

双倍退偿,在场人人有利可图都来了兴致,纷纷怂恿挑事者接受提议。

“好。”盛情难却他豪爽应下。

不多时酒菜上桌,吟长置办的都是肉食,对方被勾出馋虫,还不等若彤摆好就动起筷来,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全吃下肚了。

这边还需要些时间,她向酒肆前瞟了一眼,崔亦策坐着轮车还在原处,没有要走的意思。

半个时辰过去,闹事的客官抱着酒坛嘴里开始豪言壮语。

又半个时辰过去,他东倒西歪摇摇欲坠,可面前的酒才吃下去一半,看样子决计饮不完了,果然咚的一声醉倒在桌前。

“各位还有什么异议吗?”吟长见状走过去问。

三坛酒只饮了一半,若剩的不多大家还能帮道几句,这人自己口气大,原来嘴里都是胡言,话说酒淡却这么轻易醉倒。

来得早的人自觉浪费了时间,扫兴之下也不再提退酒钱的事。

“既然此事无非议,那么大家便听听我接下来的处置,来人抓他送官,告其诬陷之罪。”她一改之前和颜悦色,指着不省人事的客官厉声言。

在场除了崔亦策与吟长等,其他都是平头百姓,大家方才都有鼓动之举,听闻要报官心里跟着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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