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吕立杰的声音也相继传出窗外。
少年人,真性情,真情义。
这也是吟长选择与他合作的原因,建立一段相互信任的关系,必须脾性相投,目的一致。
再者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两人之间没再交谈,她视线投向窗外,意外与另一华服女子交汇。
冯铃语领着侍女正准备进对面酒楼,此时,神气活现的睨着这边,表情甚是骄傲,还有点耀武扬威。
吟长目光追着她,在酒楼门前看到了徐珥,原来三哥在楼中。
难怪冯铃语特意穿了白衣。
扬眉转袖若雪飞,翩然而至。
纱裙拂阶,娇小的身形轻盈卓约,仿的神女妆容,可惜天神之尊清冷,而她眼带桃花面含春。
吟长好久没看热闹,顶着冯铃语的挑衅,怡然自得,唤若彤搬凳子过来,干脆坐在窗前盯着瞧。
平日在府中公事公办的徐珥,面对美娇娘是甚反应。
温柔似水的冯铃语寻门而入,还未踏过门槛,一柄冰冷的剑拦住去路。
“在下冯郡守之女。”她自报家门,身前阻挡的剑并未放下。
“我来寻父亲。”冯铃语不慌不忙接着道。
徐珥聪耳不闻,手中利剑纹丝未动。
“劳烦通报。”她脸上神色厌烦了几分,但不好在此开罪寰王府得人,便耐着心性说。
冯铃语暗自记恨上对方,不过区区随侍,怎么能替主子决定,擅自拦人。
何况她求见的并不是寰王,而是拿自家父亲做了幌子。
今日手下侍女偷偷知晓,父亲与寰王殿下在此约见,她适才盛装打扮而来。
“在此处等。”徐珥扔下冷冰冰的话,跨步进门内。
吟长慵懒支着下颚,看街对面的美人被挡在门外,毫不意外。
徐珥那小子就是个木墩子,不知怜香惜玉不说,还对女子尤为严苛,难道以前吃过什么亏。
这个想法冒出来,她情不自禁的抿嘴偷乐。
身后吕立杰走到她身边,顺其视线看去,目光微缩。
“怎么,你们相熟。”吟长见沉稳的他这般反应猜测言。
吕立杰点点头,一只手不自觉抚上窗框。
“她生母与我母亲是姐妹。”
上次徐英说,冯铃语是郡守夫人从族中接来教养,自小便带在身边,那她对生母不知什么态度。
“她们关系怎样?”吟长不是长舌之人,对于郡守家的底细,有眼前机会还是得了解一二。
“势同水火。”吕立杰揭开氏族名门的遮羞布。
郡守嫡女的身份岂是二房可以比拟,既已享受到嫡□□待,怎还愿意回去做二房小姐。
吕立杰没有立场评说对错,但这些年姨母的心伤也真真切切。
“你可知对面楼中有谁?”吟长没在继续深挖,指着冯铃语尚未能进入的地方道。
“莫非是军中将领与官吏会面。”吕立杰见门前有守卫,应该是有官阶的人在内。
其中一旁均是武将,另一旁则是官府衙役,便想到两方会首。
他能推测到的只有这么多,莱茵城内有头有脸的将领与官吏不少,凭借目前所见难以定断。
吟长微微侧首,带着欣赏看着面前少年,他与禹之还有留在蓬瀛的那小子一般大小,但三人心性做派完全不同,唯有真挚待人这点尤像。
扶持他,就像从前那些年带着弟弟们,亲切之感渐从心生。
正逢徐珥通禀出来,越过街道见到窗前相处和谐的两人,冷冽神情不禁破冰,似有说不出的苦意。
冯铃语以为他态度的改变,是因为寰王应允求见了,满心欢喜迎上前,也不等徐珥开口,提着裙摆擅自跨入。
等徐珥回神,立刻伸手阻止,一个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一个是常年习武从不松懈的暗卫,力量悬殊,只听冯铃语痛呼一声,狼狈摔倒在地。
动静不小,连街对面的吟长他们都听到了,街上往来的百姓不敢停下观看,过往的人都忍不住向门内窥视一眼。
冯铃语,往来行事嚣张,惯会以权压人,认识她的百姓不在少数,仅这偷偷窥看的一眼,足够认出她来。
见郡守千金当众失态,心中出了口闷气,争相传话。
“小姐。”侍女急忙去扶摔得东西不分的冯铃语,再替其整理凌乱的衣裙。
门前衙役不敢得罪郡守嫡女,纷纷转头避开,将视线落到街道,相继看到对面窗前,一站一坐,毫无顾忌看着热闹的女子与少年。
反观另一旁的将领,纹丝不动,但他们眼中流露的嘲笑,够冯铃语无地自容。
“放肆。”她回手就往徐珥脸上扇了一耳光。
徐珥有能力避开,但方才确实是他突然看见小姐失神,延迟了住拦冯铃语的时机,导致对方误会,乃至失仪,便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巴掌,以了结门前闹剧。
别看冯铃语身材娇小,手下打人的动作娴熟,力道也不轻,想必经常拿人泄愤。
街对面,吟长目睹一切,怡然心绪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若彤,徐英。”她单单唤了人,并未嘱咐其他。
她们二人加快步伐下楼,向街对面走去。
“给我跪下,磕头请罪。”冯铃见对方不敢反抗,得寸进尺。
半响没得到回应,觉得打一巴掌并不解气,抬手还要招呼下去。
启料面前人没动,手腕却被身后女子抓住,未见到她从何处钻出来,气急之下只觉得有点眼熟。
此时的冯铃语失了理智,逮住谁都想狠狠教训一二,打不到徐珥,便转而换另一只手呼向若彤,可惜也未能如愿。
若彤看似温和,制服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不在话下。
男人还手便是欺负,女子抵抗顶多算打架。
拉扯中冯铃语明显不敌,她的侍女左顾右盼无人相帮,只能硬着头皮参与,不然回去后定被小姐打死,徐英撸起袖子与其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