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两天就过了。孟期和雷允航谁都没有联系她。康小甜有点不淡定了,她暗骂这两个人人头猪脑,连个说服人的理由都想不出来。
“甜姐,川岛悠里已经回了休息室,她说自己头晕需要休息两小时。”新来的实习编辑许美娜抱着一摞衣服进来,着急忙慌的说。
康小甜冷哼一声,“一会儿渴,一会儿饿,一会儿头晕,她这副身子骨儿怎么不去疗养院躺着,还难为自己赚什么钱。”
一边的流程编辑花姐凑过来笑嘻嘻的说,“谁让这位是名模呢,甜儿别生气。”
“我跟一个20不到,把自己头发弄成鸡毛掸子的小丫头生气?没那闲工夫。再说了,她算什么名模,拿个野鸡秀的冠军,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
花姐感叹道,“别管人家是野鸡秀还是山鸡秀。有了名气钱就是来的容易。你没看前些天那个新闻吗,一个网红,就靠着声音甜,直播的时候嘤嘤嘤几声,就刷了好几十万的礼物,这年头,有名的就是大爷。这个川岛悠里,我也听说过她的事儿,中美泰混血,据说曾祖父还是个毛子,小时候在美国长大,长到15岁跟着继父入了日本籍,你是不知道,现在会中文的漂亮混血有多吃香,不过人虽长得是好看,可是难伺候的很,上次去露莎拍封面,我的天,整个部门被她折腾的人仰马翻。真不懂这次鹤龄为什么指名找她来宣传新品。”
“甜姐,甜姐,那个川岛小姐说,她不想用鹤龄的牌子,能不能上镜的时候,用鹤龄的瓶子装她自带的护肤品!”
康小甜一听就火了,“当然不行,她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我不管她私下喜不喜欢这牌子,收了钱就得踏实做事,再说了,咱们这次要拍的视频有不少近景特写,鹤龄的新品里有绿云母颗粒,咱们短时间上哪儿去找色泽质地都那么一样的啊。告诉她,不行,我说的。”
康小甜的怒气成功的让本就胆小的许美娜腿肚子转筋,她一扭身,撞到了衣架,怀里的衣服散了一地。惊慌失措的许美娜赶忙蹲下去捡。康小甜微蹙着眉,“这不是咱们的衣服吧?”
“是。不不,不是,不对不对。这确实不是咱们的,是外借的,待会要还的。”
“所以你刚一直就抱着这些衣服跑来跑去,这样很容易出褶子的,万一剐到哪里,随便拎出哪一件,你一个月工资都赔不起。”
许美娜一听,眼框里立马氤氲了起来,声音也有了哭腔,“对,对不起,甜姐。”
许美娜一走,花姐道,“这小姑娘来了半个月了。陈姐,杨帆她们的评价都是姑娘是个好姑娘,可脑子慢了点,太死板了,没啥灵气儿。怎么着,实习给她过吗?决定权在你那。”
“勤能补拙,肯用心就是好的,我还挺喜欢她的。”
花姐倒不意外,“口硬心软,又喜欢唱黑脸,你到底图什么啊。”
康小甜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就成了大家眼中的黑脸,她没靠过妈妈的地位,真正从底层摸爬滚打过,深知这行的不易,她也曾因为弄脏了外借的衣服,为了惩罚自己吃了一个月的泡面,也曾被行当里的前辈训斥过,大大小小的明星刁难更是让她百炼成钢,现在终于混到了别人叫她一声姐的地步。既然熬过苦海,不妨就做叶扁舟,渡渡行人。
不到十分钟,服装助理王雪非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甜姐,花姐,快去看一眼吧,那个川岛悠里坚决不用鹤龄,把卸妆水泼了许美娜一脸,还不让她洗。”
康小甜彻底炸毛,边疾步走边叫着,“给这个虎哨子脸了,跟我走,老子什么阵仗没见过,还镇不住一个川岛芳子吗!”
王雪非摇着花姐胳膊,低语道,“花姐,不是川岛芳子,是川岛悠里,甜姐连人名儿都没记住,就干仗去了,能行吗?”
花姐捂着嘴乐,拉着王雪非紧跟着康小甜,“你呀,就是年纪小,川岛芳子都不知道是谁,瞧好吧,你甜姐这是当民族英雄去了。”
到了休息室门口,康小甜深吸了一口气,一脸的怒气光速转化成能熔金化银,春风般的笑容,毕竟,心里再气,专业素养还是要有的,先礼后兵。
休息室里的场面和康小甜预想的不大相同。本以为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可里面还算的上井然有序,各司其职。若非她有着这几年的江湖经验,或许真就看不出这波澜不惊下的暗潮涌动了。
康小甜上前去打招呼,“川岛芳子”在沙发上喝咖啡,翻着杂志,也算给面子的应了下。许美娜站在一边哭,水哒哒的脸上,已经浮起一层红肿。
“怎么还不去把脸洗了,待会肿起来,吓着悠里小姐。”
许美娜委屈地看了一眼“川岛芳子”,没敢动。
“怎么,我说话你没听见?”
这时“川岛芳子”说话了,笑容甜美,语气古怪,“是我不让她去洗的,不是说鹤龄这款新的卸妆水无添加,对皮肤0刺激吗?我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一点刺激没有。不过,现在看来,啧啧,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康小甜瞟了一眼从鹤龄过来协同拍摄的企宣,一个带着眼镜的瘦削青年男子,那人听了“川岛芳子”的话,非但没有过来为自家产品据理力争,反而垂着头躲到了背人的角落。
康小甜心道这人是指望不上了,不能主动输出伤害就算了,连被动防御都是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