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穗更不愿了,“不要,君子远庖厨,我不喜欢你去做饭。”
孟期一下就晕了,这是什么意思,她不喜欢做饭,也不让自己学,这是要一辈子和外卖app绑定了吗?
“可是从长远看….”
“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我们把当下过好就好了,不是吗?节约下来的时间,我可以看看书,你也可以玩游戏啊。”
“是…也是。”最后,孟期被说服了,也慢慢淡了这个念头。
说到游戏,钱穗也从不管制他,不管他玩游戏或是看球赛到几点,钱穗未曾因为这个和他红过脸。她只是默默的陪在他身边,或是申请个账号让孟期教她。刚开始的时候,孟期还觉得她的陪伴就是一种无声的提示和谴责,可钱穗不是,她是真的不想约束他。“孟期,你有自己的爱好很好,什么都不必为我改,真的。”
在钱穗教科书般的善解人意下,孟期自己倒觉得让钱穗和自己熬着实在过意不去,作息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扳了回来,渐渐的,连烟酒也很少沾了。更甚者,钱穗一向饮食清淡,喜欢清粥小菜,时候久了,孟期也变得厌油厌盐。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影响,就在潜移默化之间,生活习惯的置换往往是生命交融的钥匙和起点。
以前老孟总说他吃喝嫖赌抽,是个五毒俱全不长进的下流坯子,这话刺耳,可孟期辩无可辩,难道让他和老孟说,我抽烟,我喝酒,我私生活不干净,但我是个好人吗,可笑之极。
可现在一切不同了,有了钱穗,他仿佛解锁了另一个自己。有天晚上,他看着在身侧看书的钱穗,昏暗的光映着她细腻粉白的侧脸,那是一种不用刀枪棍棒,如同一阵柔和的风拂过,就能占据人心的美丽,“钱穗…”
“嗯?”钱穗没有抬头,继续投入的看着书。
“我们结婚吧。”
“嗯…嗯?你说什么?”钱穗像是受了惊吓,双目微阔,手指无措的撵着外披的针织衣多出的线头。
孟期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这怎么也不能解读成开心或者情愿。他心里不是滋味,可转念一想,自己这婚求的也是太随意了,没有花,没有戒指,触手可及唯一一个像样的东西,就是床头柜上从日本带回来的忍者神龟手办,总不能拿这个求婚吧,绿绿的,多不吉利。于是,他改了口,“我是说,我们结婚早晚的事,也不用太着急,不过,可以趁这段时间不忙,看看房子。”
钱穗貌似更不安了,“你想买房子?”
“嗯,我一个人,住狗窝都没事,反正只是个睡觉的地方,可是我不想委屈你。怎么,你不想要个房子吗?”
“不是不想,是没必要。房子是资产,也是负累。我不要你那么辛苦。”
钱穗命途多舛,母亲早丧,父亲再婚之后也不怎么理她,虽说有姥姥和姨妈照顾,可她自有记忆开始,便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按理说,这样支离破碎的环境中成长的人更需要归属感和安全感,孟期真的不明白,他轻声道,“我有点害怕。钱穗,你什么都不要,也就是说,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不知道是男人本贱还是只有他才这样,当有束缚的时候,总想着海阔天空竞自由,可一旦真的可以随心所欲,又恨不得给自己绑上两条枷锁,把链子递到一个人手里才好。
钱穗敏锐的觉察到了孟期的迷惑和感伤,她搂着孟期,靠在他的臂弯里,“谁说的。我不要房子,却很想要一个家。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你已经给了我最想要的了。”
“是吗?”孟期仍不确定。
“孟期,你喜欢我吗?”
“喜欢…”
“我也是。”钱穗仰起头,将唇滑过孟期的嘴角。
孟期心里痒痒的,那些疑虑也随之烟消云散。“啪”的一声,他关了台灯,房间顿时一片漆黑。
“钱穗,”孟期哑着嗓子,“我们要个孩子吧。我想要个孩子。”
黑暗中,孟期没有看到钱穗眼中的复杂和痛苦,只听到了她温柔的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