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绯见他来者不善,不答反问:“你是何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他挺直腰板,“免贵姓李,单名一个湍字。”
月绯说了句很老成的话:“你是哪家的孩子?”
李湍噗嗤笑出声,颊上露出对深深的笑窝:“你个小丫头,说话真怪!”
司阳眼见他跟条撒欢的大狗似的绕着个小女孩儿打转,看起来实在不成体统,忙上前按住他施礼:“深源,莫要无礼。”又转向月绯解释道:“这位是大将军府上的公子,上月刚及冠,得了字,叫深源。”
月绯拖长声调“哦”了一声,心下了然——难怪他不自报家门。依月绯的父亲与大将军水火不容的关系,两个小的之间自然也没什么好话可说。
月绯本是个大度的人,即便两家父辈是政敌,她也不至于因此迁怒李湍。只是她早已耳闻李策差点在朝堂上对她爹爹动手。月绯虽不喜斤斤计较,却也不太想搭理李湍,免得外人以为他们家人好欺负。
“原来这位就是李公子……”她意味深长道,“我是月绯,有何指教?”
她年纪轻轻,说话却老气横秋,李湍觉得她是小孩装大人,十分有趣,乐呵呵地打量她:“当日千里奔袭解清都之围的,就是你?”
月绯有点烦了,不客气地“啊”了一声。
“倒是十分讨巧。”李湍如此评价。他一叹,半是炫耀半是惋惜地说:“我虽在偃州斩杀贼首两名,擒获叛军上千,不过论名声嘛……还是略逊你一筹。”
月绯顿时不服:“若易地而处,我未必比你差!”
李湍抱着双臂,摆出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挑眉笑道:“哦?好吧。”
月绯“啧”了一声,心道:真讨人嫌。
司阳在一旁瞧着二人越说越来劲,调门渐高,抬手打断,道:“行了行了,吵累了就进去喝口茶吧,暂且休战!暂且休战!”
分明是李湍行事幼稚与她吵嘴,月绯却受他挑衅,落了下乘,丢了脸面。她撇撇嘴,不屑与他再战,哼了一声,捂着耳朵自己跑走了。
李湍还在后面嘎嘎笑:“哈哈,不过问几句便恼了?何须再战?我已是大胜!”
他摇头晃脑,得意洋洋。司阳拍了他一巴掌,叫他打住:“你胜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