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添晴想,npc主动提及的地名肯定有用啊,而且看怨鬼那天飘走的方向也是西边,与宰相祠重合,说不定有什么关联呢。
“还真有,你快告诉我。”
云娘见一旁无人,这才说:“几年前有个小生考了五年试都没考中,他气愤之下在那上吊了。”
这不就对上了吗,鬼从何处来,就从此出来。
“我知道了。”
等季寒霜吃过饭,几人拿起剑就走,望着他们四个的背影,云娘眼含热泪:“少年英才,英姿勃发,天佑我镜湖。”
直奔客栈老板店的路上,四人还意外碰到了一件喜事。
路边站满了老百姓,只见一个穿着红衣官服的人骑着马走在路中间,一群差役围着他敲锣打鼓。
水添晴随便逮着个人就问:“这是谁?”
“他啊,回乡的状元郎黄仁啊,他母亲是有名的屠户,从小不让他干活,指望着他靠读书飞黄腾达呢,这下可好了。”
“真是羡慕坏了。”一旁人附和道。
水添晴看到黄仁坐在马上,面部肌肉一抽一抽的,似乎是想笑又生生克制住。
忽然,他似乎看见了谁,下了马走到那人跟前,大大鞠了一躬:“多谢老师教诲,若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日。”
“是孙夫子,出了个黄仁,这下他的书塾该涨价了。”
“能有这本事,涨价也是他应得的。”
孙夫子看起来很德高望重,他捋着一搓文化人标配的黑长胡子,说:“这都是你自己的造化。”
黄仁连连摇头,腰弯得更低:“不不,学生应该感谢您,应该感谢您啊。”他语气隐隐有些癫狂,抬起头时,脸部肌肉颤动更厉害了。
孙夫子被吓了一跳,往后撤了一步:“你快回去休息吧,我看你不太对劲。”
黄仁点点头,刚想上马,又看见旁边的大娘:“大娘,这些年还得多谢你照顾我母亲生意,才有了我今天。”他说着似乎还要握住大娘的手。
大娘笑笑:“哎,你娘有你真是有福气。”
道谢完这个,黄仁又继续道谢下一个,到最后亲的疏的,似乎只要有些交情的人都被他谢了个遍,仿佛他中举是所有人对他的恩德。
最后,他索性当众跪在地上,仰头望着太阳,大喊:“感谢苍天保佑,黄某铭记于心。”
说完,他举起手拜了三拜,边拜边笑,笑声越来越奇怪。
他站起身来,像喝了假酒似的步伐凌乱。
终于有小厮看出他不对劲了:“官人有些不对,快带他回去。”
可是明显陷入癫狂状态的黄仁哪里拦得住,他激动起来甚至开始推上来扶他的人,周围群众不怕死的留下来继续看热闹,怕事的早就开始跑了,一下子,大喜事变成了疯癫现场。
黄仁嘴里开始背诗书:“庸德之行,庸言之谨;有所不足,不敢不勉......”①
水添晴问道:“看出来了吗?”
季寒霜:“很重的鬼气。”
季寒霜话音刚落,水添晴就掏出一张符纸,冲上去贴在了黄仁头上,黄仁像被瞬间定身,慢慢失去了意识。
小厮紧张道:“你对我家官人做了什么?”
水添晴边施法边说:“救他的命。”
小厮见黄仁头上符无风自动,又见女子手势奇特,他咽了口口水,不敢多说。
黄仁身上鬼气与那小孩差不多,水添晴足足花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将鬼气去除了。
季寒霜见她好不容易红润的脸又白了点,他对呆愣的小厮道:“扶他回家吧。”
小厮领着黄仁很快走了,季寒霜才问:“没事吧。”
水添晴摇摇头,掏出药丸自己吃了一颗。
崔长青道:“刚刚那人读书读疯了吧。”
谢光遥:“恐怕是,他的疯癫与鬼气并无关系,你们也看出来了吧,这怨鬼其实并不喜欢吸食负面人的怨气,反而喜欢这些清白之人,状元、小孩......”
季寒霜:“走吧,去找客栈小孩,几日过去了,他身上的鬼气现在恐怕更危险了。”
几人提剑来到客栈,见整个客栈的鬼气比几日前更加浓郁。
正在算账的客栈老板被忽然闯入的他们吓到,认出是前几日闹事的,他脸色变得严肃:“怎么又是你们几个?”
崔长青上去揪着他的衣领:“你儿子呢,他现在很危险,快让他出来。”
客栈老板只是个普通人,没想到崔长青手劲这么大,生生把他揪得踮起了脚:“在后院呢,你们究竟要干嘛啊!”
季寒霜与水添晴交换了个眼神,掀开帘子就冲入后院。
后院里无人,几个房间门紧闭。
季寒霜一间一间地踹门。
“啊,干什么呀。”
“谁,啊~好俊俏的公子。”
“奶奶的,打扰老子办事。”
接连得罪了好几间房的客人后,季寒霜失望地说:“没见那小孩。”
水添晴嗅了嗅周围:“很浓郁的鬼气,前两天我们打伤了怨鬼,他定是要抓人吸怨气补足精力,很有可能盯上了小孩。”
她翻了翻自己的衣袖,找了张空白的符纸,伸出食指,指尖亮起微光,在上面描画。
一笔一划落在符纸上,顷刻间符成。
“可知这是什么符?”水添晴说。
崔长青抢着回答:“我知道我知道,寻灵符。”
水添晴笑笑:“不错。”
寻灵符能够为施术者提供她想要找的东西的踪迹。
四人里她的符法最佳,此刻感受到三人崇拜的眼神,她有种一代宗师的自豪感,脊背都挺得笔直。
“去。”
符纸飞跃于空中,转了几转,定定朝一个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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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出处:
①:出自《中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