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缓缓转过头来,似乎想不到会有人来。他手上仍持着锄头,一动不动。
半晌,他战战兢兢地说:“我,我......你们为什么会出来?”
说不出理由,倒是会先声夺人了。
很好,这说明他在心虚。
水添晴拿出吓人的口吻,黑暗的林子里,声音幽怨:“刚刚看见个白色的人,会飘的,飘来这里了,你有没有看到啊?”
刚说完,这人一把扔掉了铲子,一屁股跌倒在地,往后退了退:“姑奶奶,不是我害的你啊,你别来找我。”
这话的意思,貌似真的有人遇害了。
水添晴秒正色,上前去拍拍他的脸,让他恢复清醒:“谁遇害了,告诉我。”
巴掌在他脸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盗墓贼感到脸上微微疼痛,镇定下来,他慌忙起身,朝着原来坐着的地方跪下,磕起头来。
“我就是太穷了,想来拿你几件首饰,我错了,保证不会再犯了。”
水添晴这才注意到他跪拜的前方有个坑,很浅,看得出男人刚挖不久,就被她撞上了。
季寒霜道:“你看到的白影,可能就是这个墓的主人。”
水添晴也联想到了。
季寒霜上前去,暴力地揪起男人:“这墓主人是谁,生平如何?”
盗墓贼颤颤巍巍的,在季寒霜有文有武的威胁下,终于说了出来。
原来,无名镇以前也是个热闹的镇,不少人家在这安居乐业,不乏有钱的人家。
直到几年前开始,有户人家撞见了闹鬼,无独有偶,又有不少人家爆出来闹鬼事件,人心惶惶,心脏受不了的人,有好几个被吓丢了魂。
于是,有条件的人家都开始选择搬迁,渐渐的,无名镇越发没落,剩下的人家都是被迫继续留下来。
“那跟墓主人有什么关系?”水添晴道。
盗墓贼道:“这墓主人就是最后一户有钱人家的女儿,她叫乐君。”
乐君因为跟王家小子相爱,在乐家搬迁时没有随父母离开,其实乐家并不同意这两人的亲事,毕竟门不当户不对。
可是乐君坚决嫁给王海,乐家人没法,只能先行离开。
可是,乐君与王海婚后没多久,王海就露出了他的真面目,频繁去赌博,回家后喝完酒打骂妻子。
乐君在一次施暴下,没抗过去,就这么死了,王海被捕入狱。
水添晴当即感慨,又一个王宝钏呐。
她转念一想,说:“不对啊,既然乐家这么疼爱女儿,那她死后怎么没将她好好安葬,而是任由她在这孤山里。”
盗墓贼说:“这出嫁从夫,她嫁给了王海,自然是要葬在无名镇。”
水添晴:“......”
“狗男人。”她骂道。
见两人该问的都问完了,盗墓贼收拾起东西,屁颠屁颠地跑了。
水添晴对着空中说:“你是乐君吗?为何引我们来此处?”
空气越发寒冷,一道无形的气流在地上凝结,虚影渐渐露出人身。
那是个面容秀丽的白衣女子。
幸好不是死时的样子。
“你们快离开镇子吧,明早就走。”乐君说。
这可真是不凑巧,他们本来就打算明早离开,只是女鬼不知道,凑上来赶他们。
如此急着赶他们走,这个镇子肯定有古怪。
“你刚刚在老人家门口,是为了吓他们吧,却没想到里面有人。”
乐君表情一凛:“不要猜了,这与你们无关。”
季寒霜道:“我们是沧澜山派弟子,你有何冤屈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能帮你化解。”
女子听见他们的话,沉默了一瞬,说道:“你们帮不了我,我也不需要你们帮,不想死的,就赶紧出镇。”
说完女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狂妄的语气,瞧女子的灵体,不过是刚稳固的鬼,怎么会有这么大口气,除非......她不止一个人。
崔长青跟谢光遥在室内干坐着,等了两人许久都不见他们回来。
“师兄,他们不会出事了吧?”
谢光遥表情凝重:“再等等,添晴有分寸的。”
崔长青咬咬下唇,说:“师兄很信任添晴师姐嘛。”
谢光遥一愣,刚想说什么,门就被推开,季寒霜与水添晴肩上的衣服都沾了湿气。
“你们回来了。”谢光遥高兴地迎上去。
水添晴隐约感觉两人气愤微妙,崔长青还有点生气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刚想着,系统就传来提示:“崔长青好感度-5、+5、-10、+5......”
它像出了故障一样,宣读来回摇摆。
水添晴被吵得脑袋疼,她想,这两人不会是因为她吵架了吧,否则崔长青怎么会忽然对她扣分。
这么一想,水添晴忽然“哎哟”一声,蹲下抱住自己的脚。
果然,嗡嗡的系统提示音止住。
崔长青走过来,扶住水添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