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那人声音沙哑,“少不了你的。不过,主子近日有新的吩咐,一并转交给你。”说着,他掏出了一个药瓶和一封信。
黑衣人看着眼前的东西,心下稍定,也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消息都在这里面了,东西给我。”
树上那人见不得他这幅急切的样子,嗤笑一声,手里的药瓶和信封迅速甩到了黑衣人怀里,接过信封,几个掠身就消失在了林子里。
黑衣人连忙打开药瓶检查,见有三颗,心下稍定,如此一来,又可保阿绫三个月无虞了。
接着,他打开了信封。
纸上的笔迹随性中透出一丝锐利,正如它的主人,懒散的外表下蕴含着无形的杀意。
快速看完密信,黑衣人眉宇紧皱,平日里总是盛满温柔的桃花眼此刻却尖利灼人。
他难道准备动手了?
迅速烧掉手中密信,王载晞身形闪动,也快速消失在了这片林子之中。
清辉院。
青松见王载晞顺利归来,不禁松一口气,连忙上前搭手帮忙。
王载晞抬手,药瓶准确地落到了青松手里。
“不用管我,日期将至,你将这个药速速送给阿绫。”
“是!”
以行阁。
顾云久等周其钺不来,犹豫着要不要先睡了,但这毕竟是他以前的院子,她大剌剌先把床铺占着睡了又太过失礼。
月上中天,顾云坐在床边,靠着床柱不停打哈欠,心里暗暗骂着周其钺。
周其钺回来时,见到的便是顾云靠着床柱睡得小鸡啄米的样子,一瞬间,他像绷紧的弓一样放松下来。
他上前扶住她的脑袋,本想抱她躺下睡觉,没想到她却猛地醒了。
“...你回来啦?”
她的声音温软中带着一丝沙哑,不太清醒地打了个哈欠。
“嗯,你何必等我,快睡吧。”
顾云一边往床上躺,一边嘟囔,“我这不是来做客嘛,总不好自己先占了床去。”
说着她眼神迷蒙地朝周其钺看了一眼,“你说的哦,我先睡了啊。”
“等等,有件事情忘了跟你说。”
“什么?”
“明晚陪我去一个晚宴。”
“好的...”
嗯?晚宴?
顾云猛地清醒,“什么晚宴?我去合适吗?”
周其钺问她,“怎么不合适了?”
“可,可你们权贵之间的晚宴,就算要带女人,不应该也是带正室吗?再不济,也得带个上的了台面的人,我如何配得上去这种场合?”
周其钺看她神色焦虑,满脸抗拒,自然明白她只是不想出席那种场合。
但...既然知道是正室出席才符合礼数,她为什么不向他求一求呢?
虽然他不可能会答应娶她为妻,但给她一个留在他身边的名分却是很简单。
顾云看他脸色沉了下去,心里直打鼓,她不会又说错什么话了吧?
于是她连忙解释道,“周大人息怒,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的确是个从出身到名分上来说,都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若是您真的带了陆妍微来,也比我合适许多。”
见他的脸色依然没有和缓的意思,顾云继续说道,“我也从没有肖想过不属于我的位置,还望周大人...”
“够了!”
周其钺的脸色完全没有变好的意思,顾云不明白,她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他还这么生气。
“明日的晚宴,去不去由不得你。”
说罢,周其钺转身快步去了浴房。
顾云瘫在床上,一会琢磨周其钺为何生气,一会为非去不可的晚宴发愁。
她该穿戴什么呢?礼数需要注意什么呢?怎样介绍自己呢?若有别的夫人参宴,要如何得体地和她们聊天呢?
一直到周其钺从浴房回来躺在她身边,她还在不停地翻来覆去。
周其钺被她吵得有些烦了,猛地翻身将她按住,“你不是困了吗?翻来覆去做什么?”
“我,我有些紧张,睡不着...”
顾云应该是听到了黑暗中幽幽的叹气声。
“不必紧张,明日的晚宴没有外人。”
“嗯?”
周其钺却不欲多说,转而道:“既然你这么有精神,不如来消耗一下体力?”
顾云茫然一瞬,突然发现了这个姿势的危险,想拒绝却已来不及,周其钺的手已经先她一步伸了过去。
屋内的动静终于消停时,顾云累得倒头就睡。
意识消失前,她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事果然和锯木一样,有助睡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