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这房间里却是有些古怪,”囡囡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祁砚打断,他是怕了小破孩这张嘴了,不能再让她破坏他们阿飘的名声。祁砚手指轻轻一抬,方才紧闭的房门“砰”地一声巨响打开,寒风呼呼地打在脸上,祁砚上前给囡囡挡住了风,“你不用担心,这点小东西我能对付得来,一会就好”
什么东西都没准备,真的能对付得来吗?王老头眯眼,伸手挡着源源不断袭来的透骨阴风,对祁砚的话深感怀疑,拉过囡囡侧身护在怀中,不让房间里未知的东西伤害到孩子。
只见这位留着一头长发,身份令人生疑的小伙子向前一步,越来越大的风吹得他身上水墨色的短衫袖子膨起,袖管里灌满了风,星目微眯,从袖子里不知拿出了什么,迎着风往前一放。
又是一声巨响,王老头眼睁睁看着大敞开房门的屋内生气一股黑色雾状物,随之风停了,那团雾气也消失不见。
“好了。”
恍惚间听到年轻人淡然的声音,王老头茫然地抱紧了怀里的囡囡,忘记要说些什么。
这时,楼下传来江蔚和王承安的声音,刚才的动静有些大,惊动了楼下的小夫妻俩,“爸,你没事吧?”,随后便是上楼的脚步声。
“没事,你们不用上......”
话还没说话,二楼紧闭的大门就已经被王承安打开,“爸怎么这么大动静?”
“老天,这是干什么了,这么乱。”江蔚被二楼客厅杂乱的模样吓了一跳,桌椅歪七扭八倒在地上,木沙发上叠好的衣物都四散开来,有些搭在椅背,有些落在地上,横梁上挂着的几根腊肉还在不停摇晃。
“这,额,这是......”王老头挠了挠头,一时间找不出借口。
囡囡跑过去牵住江蔚的手,“妈妈,爷爷还有哥哥在陪我玩。”
玩能玩成那个样子,江蔚一脸不可置信,而且现在还是囡囡太奶奶的头七,王老头找了个陌生人带囡囡玩,“爸!”
王承安没说话,脸上带着疑惑。他是知道王老头在干什么的,可看到祁砚,原本笃定的想法变得不确定起来,爸不是说要找张叔,怎么来了个年轻人,看看模样,王承安又迟疑起来。
看了看左右,祁砚适时开口,“我是被找来帮忙处理老太太丧事的先生。”
“你?”江蔚上下打量一番,看起来是有那么个样子,就是人太年轻。
“对,没错,小蔚你不要小看人家。”祁砚都这么说了,王老头也只能顺着搭梯子,而且对方似乎真的有不小的本事,“承安小蔚啊,你们先把囡囡带下去,我跟先生有事要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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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文子实长嚎一声,望着眼前完全陌生的景象,听烛檀说他们离祁砚不远了,一种苦尽甘来的滋味油然而生。
两鬼就这一两天的时间,为了赶路,各种顺风车搭了个遍,从火车汽车公交车,再到摩托小三轮,文子实一口气来了个遍。从一开始因为有人穿过自己身子被吓得晕倒,到后来麻木,习以为常,到后来开始往别人后颈吹冷气,也就几个小时的时候,文子实就成为了一个合格的鬼(不是)。
烛檀也是松了口气,心疼地摸着经过多次使用,已经变得有些灰扑扑的小宫灯,青白色的脸上面无表情,低沉的情绪犹如实体,一下一下戳着文子实。
他于心不忍,把怀里的小鬼往上颠了颠,安慰烛檀:“你想想,等我们见到老大,他肯定会帮你修好的,不用担心。”
文子实一个新鬼,没什么道行,属于人界的东西都触碰不到,当然也包括那些被活人建造出来的交通工具,想要触碰到就必须增加自己的阴气,而烛檀手里的宫灯,就是从前祁砚送给小鬼,可以暂时增加阴气的东西。
小鬼乖巧地举着伞,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青白的肤色看得可怕,表情也是僵的,可看起来还是觉得可爱,文子实没忍住伸手揉了把脸。心想怪不得烛檀手里的宝贝多,要他是鬼老大,有这么个听话的小弟,不宠他宠谁。
“好了,现在咱们应该往哪走?”文子实看着眼前车水马龙的小镇,感觉力气正源源不断的滋生着。
烛檀再次摇动铃铛,确定了一会后,指向旁边一个方向。
顺着小鬼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方向正好没有楼房遮掩,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原野,蜿蜒的水泥小路伸展到远方,成片成片的方格农田,还有零星点缀的房屋,也不知道鬼老大在哪里,又距离他们多远。
“......那里是有多远。”
烛檀摇了摇头,只是指着那里。
文子实肩头瞬间一塌,刚才的气力瞬间消失,简直是要累死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