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家村几辆车趁着太阳还没出来,早早地载着祁砚傅飞绮等人离开村子。
姜玉成看着车辆消失在远处,久久没有收回视线,二叔走过来拍拍他的肩。
“你也收拾收拾东西,别耽误时间,你大堂伯这次专门跟你回去,尽快把事情解决好。”
“我知道的,二叔。”姜玉成重重吐了口气,眯眼看着远处藏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层山,还有东边摇摇欲坠快要升起来的太阳,他心阴沉沉的,无数无法言明的恶意肆意生长。
姜玉成转身,问身后他的承轩堂伯:“堂伯,之后能照我说的,来对付张望秋吗?”
堂伯也才起来,在门外刷着牙,听姜玉成的话挑挑眉,吐掉漱口水点了点头,“就看你想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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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望秋最近很少发脾气,他这几天对新请来的天师深信不疑,甚至有点着魔的程度。
这种事张家上下都见怪不怪。
张望秋从小就有些偏执,一旦对什么感兴趣,就非要千方百计弄到手里。从同学手中的一支笔,小狗的一颗牙,再到后面,一个项目,又或者姜玉成,现在又是天师。
反正张家有得是钱,张重没觉得自己儿子的古怪有多大问题,只要有钱,张望秋要什么得不到呢?再不够就加钱,再不行,就用势用权,无所不用其极。
有时候张重觉得自己不是在养儿子,而是一匹野性未驯的狼。
“望秋最近不是对一个孩子感兴趣,怎么突然关注起天师起来?”张重敲着二郎腿,嘴里还叼着一根烟,翻报纸的声音很重,没几秒就会翻上几页,“阿若,我记得这个天师是你找来的吧?”
被张重称呼为阿若的西装男点点头,低头站在一旁。
“是张先生要找天师,说是用来让姜先生回心转意。”
“搞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张重皱了皱眉,对张望秋这次的行为有些不满,在他看来张望秋指不定,是找人给姜玉成下蛊之类的,然后让对方爱上自己,这种在张重看来非常low,“他人呢,给我叫出来。”
话音刚落,二楼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阿若抬眼,就看到张望秋有些恐怕的脸上写满惊喜,两颗大眼珠子里带着血丝,瞪起来像疯了似的。
“你成天是在干什么,不人不鬼的样子!”张重丢掉报纸,对他的样子十分不满。
张望秋压根不听他的话,扶着扶手奔下楼梯,身上穿着不知什么时候的居家服,狼狈又落魄,满脸青茬,眼窝青黑看起来还有些凹陷,看着精气神比饿了几天的人都不如。
他拿着手机,在客厅转来转去,漫无目的,看样子张望秋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过了一会张望秋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上下看了看自己的着装,张望秋皱了皱眉,大步又回到二楼,还不忘叫阿若去准备好车子,他等会就要出去。
“先生。”阿若目送张望秋风风火火地回到二楼,朝沙发上的张重点了点头,便抬脚出门准备。
张重拿起摔掉的报纸,重新翻着,最后还是抵不过好奇,起身往二楼,“究竟张望秋房间走去:“我倒是要看看,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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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刚刚谁跟我打电话来了吗?”
张望秋一坐进车里,就迫不及待地问阿若。
能让他这么兴奋的,除了姜玉成还能有谁,但阿若还是保持疑惑的态度,问:“是谁?”
“当然是玉成!”
“他说自己错怪我了,现在要回来找我道歉!我就说,我就说他是个骗子,被骗了才知道我的好,哈哈哈这么蠢,果然离开我不行的......”张望秋出门时打理好了自己,脸上青茬挂了个干净,身上也是合身且熨烫妥帖的西服,可就算这样他一开口说话,还是让人感觉癫狂。
好像看着他站在疯狂边缘摇摇欲坠。
张望秋对自己的状态浑然不觉,让阿若快点开车到车站去接人,自己则是坐在后座自言自语,时而满意姜玉成对自己的妥协,时而又感到怀疑。
“阿若,你说,玉成是不是在骗我?他不是个这么轻易妥协的人,怎么会突然就原谅我了...这不对。”
阿若开着车,对张望秋的状态没多大反应,或者说是见怪不怪。
“我不了解姜先生,不过以您和姜先生多年的感情,他应该对您会有所不同。”
“那是当然。”放下翘着的腿,张望秋的心安定不少,手指心情不错的点着窗沿,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你当然是不了解玉成,除了我,没有人是了解他的。”
车子停在高铁站的地下停车场,姜玉成还没到站,张望秋坐在车里等着有些焦急。
他摸了摸口袋想抽烟,但转念想到姜玉成不喜欢烟味,手从口袋边放开,还让阿若注意点别抽烟。
“知道了,先生,既然姜先生已经回来,那那位天师......”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人还在我房间呢,”张望秋托着头,看着窗外,“以后他想要什么东西就尽量给他找来,对了我把你电话给他了。”
阿若有些迟疑,转头看向后座的张望秋。
“先生,他要的东西,会是什么?
”之前天师做法的时候,张望秋让他买过奇怪的东西,而且现在张望秋房间的布置,都是阴森恐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