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烛檀这一同龄鬼的帮助，三小鬼总算是安分下来，祁砚向他们问话，也方便许多。

然后这三个小鬼，似乎出现了与祁砚相同的症状。

他们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死了。

三鬼中年龄最大的是霍知乐，他说自己现在是十岁，许淇最小才六岁，而郁香是八岁。

霍知乐年纪最大，胆子也最大，可记不住太多事，只记得自己有天晚上一直不想睡觉，装睡到深夜，趁着爸爸妈妈晚上睡觉的时候悄悄溜出房，想下一楼去拿游戏室里的游戏机偷偷玩会，然后从楼梯上滚了下来，醒来就是在山上。

问他为什么不回去找爸爸妈妈，霍知乐憨憨地呲牙一笑，说自己忘记爸妈究竟是谁了。

倒是郁香，行为举止有些畏缩，却还是站出来，鼓起勇气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说了出来。

跟霍知乐不一样，郁香基本知道自己所有，同样也记得爸爸妈妈，但郁香并不想去找他们，相比之下，她更愿意呆在山上，去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孤魂野鬼。

郁香从前是独女，前年家里生了个弟弟，那时候可能是最开心的时候，有了弟弟爸爸的事业也顺了，家里从从前的单元楼，搬到了好看的别墅里。郁香很高兴，却不是那么习惯，可没等她习惯在大房子里的生活，爸爸突然就破产了，也就一年不到的时间，家从天堂变成了地狱。

“开始爸爸说自己会找到新工作还债，最后却留在家里喝酒，家里很臭，我讨厌那种味道。”郁香还是小个子的模样，站在祁砚手心，低头看着祁砚手心纹路一字一句的说着，小鬼心思有些敏感，每每说上一段，她就会雀生生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喝醉就喜欢说话，很大声的说话，然后摔东西，跟妈妈吵架，弟弟总是哭，妈妈也会哭抱着弟弟关上房门。她有时候顾及不到我，但我速度都很快的，每次在妈妈关门前都能跑进去......”郁香说着，喘了口气，眨眨眼，好奇的看了眼祁砚手心上自己脚下之前没有过的红色斑点。

“好了我都知道，不用说了。”祁砚伸出手指点了点小姑娘的头，口气有些别扭却温柔，一股微微的阴气自指尖散发出来，祁砚像是给小鬼灌点阴气，却遇到了些阻碍，祁砚微微敛眉。

扭头朝一旁的霍知乐同样伸手，试着也给对方灌输阴气，依旧失败。

事情突然变得有趣起来。

祁砚神色古怪，站起身，将手抬到与视线平行，把三个鬼好好打量了一番。

“你们能确定，你们是都死掉了吗?”

许淇只茫然地看着他，霍知乐挠挠头，只有郁香非常肯定的点头。

“我能确定，而且我也不想再回去了，这样挺好的。”

祁砚神色无常，点了点头，跟三鬼提醒了一声，就把他们重新放回自己的神秘空间，这次不是随意地放着，而是一鬼一个玉佩温养着。

能确定，能确定又怎样。在正常情况下。鬼气只有鬼能接收得到，鬼身是天然吸引鬼气的，如果不能灌注鬼气，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不是鬼，而是亡魂又或者生魂。

这次是祁砚判断失误，这一认知让他心情有些不愉。

那三鬼乍眼一看，着实像鬼，周身甚至还有可以迷惑别鬼的鬼气，要不是祁砚突然心神一动，想要给几个灌输鬼气，恐怕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异样。

这并非第一次发生，当初兰源的刘红棉也是跟他们差不多的情况，亡魂被人为灌输进阴气，半鬼半魂，手段阴毒得很。

“地界，怕是真出现问题了。”祁砚只是感叹一句。

起身准备告辞，他现在有了要做的事情，自然不会再有多逗留。

“祁先生现在就走？吃完饭再走也不迟。”

文馨刚和顾妈下楼，就听到祁砚要走，“文子实，你饭做好没有，都等多久了？别顾叔下班回家了你都还没好。”

文子实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含糊地应着：“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就剩最后一道菜，还有饭，饭还有几分钟才能好。”

“祁先生，要不？”

“不用了，我现在有事做了。”祁砚冲着几人点点头，大步离开。

顾妈刚进屋就对祁砚好奇了，这时候低声问文馨对方是谁，文馨想了一会，回答。

“是个蛮神的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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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知乐和许淇都开始对自己的身份模糊起来，只有郁香，还对自己的身世一清二楚，从郁香这边查起看起来要简单许多。

只是郁香并不想回到那个家，就算是死了，她也依然对那个地方排斥异常。

祁砚想了一下，让郁香告诉自己房子的地址，他到那边看看，烛檀就暂时保管着三未知灵体。

“可是......”就是这样郁香依旧迟疑，望着祁砚没太多情绪的眼眸，最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