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絮影,今年才三十五岁,双料影后,是圈子里地位稳稳的花旦。一个月前刚有一部她作为主演的电影上映,票房口碑双丰收,最近还要送去参加奖项评选,说不定又会捧一杯影后奖杯回来。而且项絮影有表示之后打算自己执导一部电影往幕后转型,虽然直到今天,项絮影的电影一点影儿都没见着,热度就已经被粉丝刷得很高了。她这种高度是他们剧组所有人都没办法羡慕嫉妒恨的存在,高不可及、高不可攀、高......不敢高声语。
只是这样的大神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这座小庙?
简直是连做白日梦都离谱,醒来会骂自己臭不要脸的程度。
要说项絮影是一线,他们就是三百六十线,按照圈子里的鄙视链,拍电影大于拍电视剧大于网剧,他们也是最底层的那个,所以今天是睡迷糊了还是穿越了,才能看到项影后本人。
“说是穿越,好像也没错,这个地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楚桑傻了似的,喃喃地说着。
项絮影穿得很休闲低调,许是觉得夜里有些冷,外面套了一件冲锋衣,颈间带着一块朱砂佛牌,规整地放在最外面。
“你们都没看错,我是项絮影,最近投资了这个剧,今天是以投资人的身份过来的。”
项絮影的声音一直很好听,楚桑以前是半个粉丝,她看过项絮影不少采访。记得项影后早年有说过,她要是觉得不耐烦表情和语气上不会表露出来的,但她会有一些小动作缓解心情,比如手藏在口袋里,摆一个比较懒散的姿势,脚就在地上点点点这些别人很难看出来的肢体语言,你以为我是在认真接受采访,实际上在说:
“问够了没?”
“不长眼睛吗?”
“还问,算了我敷衍敷衍你吧。”
楚桑之前很喜欢找项絮影的各种小动作,这很像和粉丝间的加密暗号,外人不会懂只有你和我。
项絮影现在就一只手插在冲锋衣口袋里,另一只手摆弄着她的耳坠,她这是在敷衍他们吗?楚桑有点心凉。
话说完没人有反应,场面有些尴尬,导演乐呵呵地鼓起掌给项絮影捧场,“而且项影后已经说过了,咱们这个剧拍完了还会有上星的机会,项也会在微博上为我们宣传。”
掌声稀稀拉拉响了几下,导演撑不住尬笑,回头看了看项絮影。
项絮影却时不时回头望向化妆间。
“那、那没事了咱们就继续?祁大师你说是吧?鬼不是还没出来。”项絮影不接腔,导演只好继续维持着场面。
祁砚只是笑笑,指间一勾,被人困住的鬼气飞了回来,化妆间内又是咣当作响,文子实好奇的不得了,特想知道那里面出了什么事。
“怎么就没事了,导演你刚刚怎么回事,你看把我姐手腕捏的,一全红印子!”顾子皓捧着女演员的胳膊要递给导演看,“你今天很奇怪诶,这事要是不说个清楚还拍什么拍!”
导演被噎得哑口无言,余光看了看其他人,他们审视的目光和顾子皓如出一辙。
事情发展成这样,文子实犹如一只在瓜田里左右横跳的猹,戳戳祁砚肩膀,“咱们不就是来除...捉个鬼嘛?”怎么感觉支线任务来了。
“谁要他们非得作妖呢,可惜......”祁砚拍了拍文子实的肩,离开戏中安排的站位,走到化妆间跟前,项絮影警惕地挡了一下。
项絮影:“抱歉祁先生,你不能进去。”
祁砚往左侧绕过她,项絮影也一同向左抵挡,来了那么几下,祁砚再佛系也被惹得愠怒。
他不进反退,双手背在身后,“何必呢,你要做的事你我心知肚明,非要掩上一层遮羞布多麻烦。”
“你不是圈子里的人,一些事情不懂很正常,祁先生还是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项絮影全心神放在祁砚身上,对他非常忌惮,甚至要从口袋摸出什么来对付祁砚。
她太关注面前,也不知道导演请来的先生不是只有俩人,身后嘎吱一声,项絮影也没有在意,反而更向前一步,要把祁砚驱逐出她划定的安全范围。
“祁先......”
“嘶——那是什么,地上怎么一滩血!”
“跟要搞恶魔召唤一样,吓死人了,是项影后在里面摆的?”
“不是吧,她怎么会这样,项影后是这样的人啊。”
“谁知道呢,她突然出现在这里就很奇怪。”
长期生活在聚光灯下,项絮影对言语和视线太过敏感,一声声窃窃私语和不可置信的眼神让她身体一僵,愣了足足十几秒才转头往后看去,化妆间大敞开着,连窗户都被人拉开,里面的布置一览无余,她费心请来的道士在角落窃窃私语。
门边站着一个穿着繁复古装的小童,注意到她的窥视,小童抬头,一张敷粉似惨白但圆润的脸望了过来,眼睛黑洞洞的,仿佛没有神智,它缓缓伸手指向自己,嘴里嘀嘀咕咕像是在诅咒。
“啊!”项絮影寒毛直竖,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