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门口那慌张来劝的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无助又可怜,只能带着哭腔小声道:“可是,他们分明就是为了您才打起来的呀……?”
……啊。
莉莉丝在心里发出了然的叹息,她慢慢闭上了眼睛,神色是毫无变化的平淡。
“你是这样想的吗?”
隔着一扇门,站在门口的年轻小女仆微微一怔,正下意识的想要点头,却又反应过来屋中的那位看不见她的动作。
莉莉丝看着门口,又轻声问道:“除你之外的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吗?”
小女仆咬了咬嘴唇,出于某种连她自己也搞不懂的微妙心理,她这一次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然而门后的那一位似乎有着什么类似预知一样的本事,她轻声安抚道:“不必这样紧张,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需要我出去吗?”
女人的声音那样的轻缓温柔,如沾染蜜糖的细绸擦过耳畔的神经,连舌根似乎也随之泛起一点幻觉般的甜意。
“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很简单的,那么开门就好了。”
小女仆僵僵着吞了口唾沫,她有些迷茫,也有些未解的不安,可先前充斥着血腥味的残酷画面梦魇一样缠着她的脑子,她哆嗦着手,战战兢兢地放在了门把手上。
只要开门就好了吧……?
小女仆哆哆嗦嗦地,所有人都告诉她这就是解决问题最快最简单的方法,可不知为何,她此刻却要因为某种未知的恐惧而怯怯落下泪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后忽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咦”。
小女仆呆在原地,眼泪汪汪地不知所措。
“稍等一下吧,小朋友,好像用不着你来亲自开门啦。”莉莉丝轻声道,她转身走向窗边,看见那两个打得鲜血淋漓的男人已经被暴力分开,就这么一会功夫,原地就只留下了一片狼藉不堪的蔷薇花丛。
她眨眨眼,已经有训练有素的仆人快速上前,飞快收拾着满地染血的花骸。
莉莉丝站在那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陌生冷淡的男音。
“——你还在等什么?”
他问道。
“在等那两个疯子竞争出一个最后的胜利者,然后走上来把你这位‘被囚高塔的公主’带走吗?”
莉莉丝慢悠悠地转过身,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位置,一个陌生男人正翘着腿坐在小桌旁边,黑发黑眼,身着一身贴合线条的深色高定西装,眉眼轮廓优越,周身气质有种说不出的清冷矜贵。
他身后藏着一团黑黢黢的阴森,通往某个未知的区域——好极了,这房间里居然还有暗门——连温绪言都不知道的那一种。
莉莉丝在他的冷淡注视中沉思了几秒,然后才慢慢摇摇头,平静回答说:“我什么也没有等,因为知道什么也不会来。”
“我以为你至少会等他们的某一个来救你。”对方面无表情的提示道,“毕竟动静闹得这么大,好像你不给个交代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莉莉丝略显苦恼的叹了口气。
“我要给什么交代呢?”她轻声道,目光看向了眼前的男人:“您觉得,我需要给一个交代吗?”
男人挑了下眉,反问:“问我吗?”
莉莉丝道:“不该问您吗?您现在毕竟算是我的主人呢。”
男人——或者说谢淮礼,似乎因此轻笑一声,只不过配合他现在的表情,这更像是一声平淡的冷嗤。
“说得很好,”他微微颔首,开口道:“只不过我没有被人称作主人的爱好,你就照着现在的习惯,继续称呼我先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