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涨潮落,生生不息。
“她是你的同学吧?她做的任务,我也要做吗?”
“你可以选择不挣这笔钱。”支飞羽拍了拍路名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最近有哪些任务可以做。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入学插班,如果跟不上期末考核,有一次留级重考的机会。”
能问出这话,这姑娘心里差不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选不选,怎么选,是她的事。
支飞羽走在前面,点开光脑,开始导航。
这个大厅连接几大工会的外设点,周边的商铺能满足所有人的需要。同类型的店铺数量多,竞争激烈,关系错综复杂。大厅面积更是广阔,从下城区的边界到城门的检查处,几乎涵盖整个地下区域。支飞羽本就没来过几次,之前次次迷路,这会儿果断打开导航,不想兜圈子。
“红月工会离我们很远吗?”一看支飞羽打开光脑,时不时低头瞥一眼,她就猜到是开了地图导航。
这人不是红月工会的吗?回自家工会都能迷路?
“不远,但你不一定要加入红月工会,看看其他工会的任务栏,说不定会有合适的。”支飞羽想了想,把话说长些。他平时话很少。大多数事情都被身边人解决,他说了也是废话,还会得到一顿无脑夸,无聊。和路名走在一起,不论说多少,都是顺理成章,他完全没有负担。反正路名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光脑也用不利索。
“你为什么加入红月工会?”路名问道。
从宋何正那些人的态度看,红月工会里的人大多数都很厉害,渐渐打响这个牌子——“红月工会,值得信赖”等等。但支飞羽完全没有这种“集体荣誉感”。
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起来:
“被逼的。”
“被红月工会逼的吗?它们这么厉害?”
支飞羽扭头看了她一眼,这姑娘对“厉害”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有点不想聊了,“被家里人逼的。”
“……”路名突然想到一些不礼貌的词,词穷了。
幸好,他们到了。
红月工会的门店里很热闹,红白相间的装修风格让人为之一振。
三人合抱粗的柱子分布在大厅内,柱子周围放着武器包、修理包等物件,有些人靠在包裹上休息,也有三五成群围在地上闲谈的人。这些人个个风尘仆仆,疲惫但兴奋,说话大声,粗旷的声音中有几分沙哑,眼神里有一门之隔、地上那些人都不具备的神采。
这个群体充满了原始的野性。
路名踏进来的第一感觉,是极强的血腥味儿。和这里相比,外面的血腥味儿淡得很。
支飞羽半遮脸,带着路名穿梭在人群中。
有人抬起头,看到跟在后面、个子矮小的路名,吹一声口哨,轻蔑的意味不言而喻,不少人都跟着看过来,带着几分嘲弄的笑意。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鞋飞在空中,路名一击飞踢后收力站稳,一一扫过那些打量的眼光;那张吹出口哨声的脸被踢飞,带着他的脖子和身体滚到一圈人附近。那名领头的女性面无表情移开视线,周围更没人敢上前搀扶。
支飞羽侧过脸,冷冽的眼神扫过来,想说的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缩回去。白替她担心了,这姑娘胆量真不小。
这边闹出动静,不少人抻着脖子往这边看。
路名进来时特意整体扫过这些人,男女比例至少有四六开,女人占四分;坐在地上,有领队姿态的女性不在少数。现在,她们看着路名,或面无表情,或面带微笑。没有人出声呵斥,似乎都在等一个声音。
路名看向支飞羽:“这里应该是允许打人的吧?”
支飞羽扶额叹息。他早该知道,这姑娘脑子缺根筋,刚才八成是火气上来就动手了。
“你打赢了,当然没问题。”旁边一名杀气腾腾的中年女子说道。她的头发刚过肩,追在后面编成一个小辫,上面还插着动物翅膀下的毛。周围坐着三个男人,一个年纪稍小的女性,看着像一个队伍。
“你是新来的?力气不小。”从支飞羽身后冒出来的带单边眼镜的男子一手揽住支飞羽,笑着问路名。
“跟他来的。”路名点头。
男人笑了笑,“表弟,我们聊聊?”
表弟?
路名压根没看出这俩人哪里像了,倒是支飞羽的脸色,这会儿可以用“臭”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