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黎生说：“谁给你脸色看？”

于域含糊地说不是。

葛黎生说：“你要睡进来睡，不要压我身上，难受。”

于域欢快地钻进被窝。

葛黎生怀疑地问：“你昨天是不是没洗澡？身上一股烤鱼味。”

于域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葛黎生：“于小域！”

于域像章鱼一样把他扒拉怀里，“睡吧睡吧，还早呢。”

葛黎生：“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他等了一会儿，于域没有回应。

葛黎生转头一看，少年已经沉沉熟睡。

于域在葛黎生卧室一觉睡到中午，葛黎生坐在电脑前看资料，见他醒了，先是叫他洗澡刷牙，接着叫他换床单被套，把于域指挥得团团转。

最后椅子一转，看着于域，审视地问：“昨晚怎么回事？”

于域瘫在床单铺得歪七扭八的大床上，“就那么回事呗。”

葛黎生说：“我问过邱络他们，他们说你昨晚没玩游戏，身体不舒服吗？”

于域说：“在别人家玩不痛快。”

葛黎生怀疑地问：“是吗？”

于域说：“就觉得没意思，真的。我们中午吃什么？”

葛黎生说：“今天阿姨不上班，我妈带小晚出去了。”

于域说：“那我们叫外卖吧！”

葛黎生说：“你妈妈知道你在这里，我妈出门的时候遇到她了。”

于域双眼放空，说：“是吗。”

葛黎生说：“你不对劲。”

于域坐起来，“我要回家了。”

葛黎生没说话。

于域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抽了抽鼻子，说：“可能是我看错了。”

葛黎生问：“看错什么？”

于域把眼泪一擦，站起来，“我回去了。”

葛黎生说：“回去好好说话，不要惹倪阿姨生气。”

于域一直以为自己家特别特别幸福，爸爸有收入稳定的工作，妈妈把家里打理得整整有条，一家人过着和睦平静的生活。

回到自己家，看到在厨房忙碌的妈妈，于域眼泪没绷住，哗哗往下流。

正是饭点，倪彩霞端菜出来，“你这孩子，好端端的哭什么。”

于域哭得说不出话。

倪彩霞说：“跟辰辰吵架了？你少惹他生气。”

于域伸出双手，将妈妈拥抱入怀。

现在的孩子物质条件好不缺营养，十五岁就有一米八，于域早就比妈妈高，只是现在才发觉，妈妈的身躯如此娇小。

倪彩霞先是震惊，震惊过后，笑道：“长大了，会抱妈妈了。”

于域很想问她知不知道爸爸出轨的事，但他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倪彩霞拍拍他的背，“好哟，儿子长大了，总算把青春期熬过去了。”

于域哽咽着问：“我有这么讨人厌吗？”

倪彩霞说：“你不知道你有多难伺候吗？大少爷。”

于域倔强地说：“我才不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