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点头,任由手机继续震动,开口问道。
“不用了,姐姐先出去接电话吧,我有办法。”
时诩能看的出向晚浑身的不自在。她明显不希望自己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主动提出让步,似乎会比较好。
“向晚把门卡递给他,匆匆地转身离开。
真的比较好吗?为什么会有沉重的失落感,坠着自己难以喘息?
这种心情就像小时候最喜欢的不倒翁被其他孩子抢夺,最后它被抛向天空,又坠落在地上,开出了绚丽却破碎的花,比起不舍,更多的是不甘。
仿佛自己生来就不配拥有那些美好的东西。
时诩关上了心理发泄室的门,出到走廊看见楼梯旁耳边凑着手机的向晚。
从这个距离她脸上的表情有点模糊,声音也含糊不清。
时诩站了一会儿,向走廊的另一端走去,拿起萧雅给的卡,刷开了心理活动中心的控制室的门。
那麻烦你了。我在外面等你。”
一进门就关上门,他坐在最边的那台电脑面前,一抬头就能看见整个大楼大大小小的走道监控显示器。
他熟练地开启电脑,系统跳入密码输入页面。
“重生前”的他在学校的时光基本上都呆在心理活动室。
一开始那些任课老师还是在意他的出勤率的。
可能是发现没起到任何作用,也可能是看在他总能保证不挂科的份上,后来也没人管他去哪了。
那时他觉得心理活动室是学校里最舒服的地方。大概是因为部分心理老师总能在活动室看见他,把他误认为成学生会的心理委员之类的,总是喊他帮忙。
而他咨询的老师则认为他如果能多与人沟通交流、学习,对心理状态改善有积极作用。
时诩真的成为了心理咨询室的“重要打杂人员”。
本来属于技术部的那位老师的活——半年清理一次的监控落在他的肩上。
所以控制室电脑的密码是他熟记于心的东西。
时诩很快就找到今日的监控,大略了看了一下已经快三个月了。由三月十日开始。
今天是已经是六月二日,明天就是交换生考试的日子了。
他把今日的监控内容从早到晚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保留的必要就直接清空了。
为了避免过于醒目,又把上个月的这一天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也清空了。
然后调节监控护养设置,对心理活动中心的监控定了休眠时间,从现在开始到十点,并且选择修改设置记录自动删除。
留出了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出去,大学生活动中心的楼梯之间是没有监控的,而门口因为有专门巡逻而没有设置监控,几乎可以说解决心理活动中心的监控就能基本万无一失了。
等时诩走出监控室,已经看到向晚站在原地发呆了。
她不断地来回踱步,似乎在就纠结些什么,拿着手机戳了戳,又放下塞入口袋里。
“姐姐,我已经搞定了。”
时诩一直走到她的身边,看了一眼她手机的页面,是和自己的聊天页面,有一条撤回的消息在修改,只是一瞥没能看清全部。
唯一清晰的是“抱歉”两个字。
时诩看着她又要开始踱步,才开口喊住她。
时诩看着她身后的台阶和她那扎着绷带的腿,烦躁地伸手把她拽到了一边。
“小心点。我可抱不动姐姐。”
向晚怔怔地看着他,借着他的力站稳了脚。
时诩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丢下向晚率先走下楼了。
时诩感觉莫名其妙烦躁了起来,想要发脾气。
人看见像自己一样处境、或是一样心态的人有时候产生的感情不是同情,而是极度的厌恶。
看着向晚不爱惜自己的状态,他总觉得像看到潜意识里的自己或者说过去的自己。
她虽然只是青枝骨折和轻微的烧伤,但并非就可以在那么短时间内随意捣鼓。
骨折未好,就想要蹲下吗,就不怕再次重创吗?
就因为担心他的心情就不顾及身后的状况。
这种更多的是在想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事,关心别人多于关心自己的人只不过是自作多情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