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诩一个恍惚就发现自己正站在学校的综合楼北面的喷泉旁边,眼前的人是向晚。
他与向晚面对面却都没有说话,忽然有一瞬间不知从哪儿吹来的一片叶子掠过他的唇瓣,冰凉却轻盈的触感转瞬即逝。
梦里的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却发现左手手腕正被人双手紧紧地攥住,微妙的炙热在皮肤的表层蔓延开来。
时诩想要抬头看看那双手的主人在梦里的他却始终无法抬起头,只能任由那双手在他的手腕上停留着,继续交换着彼此的温度。
他只看见那个人的右手中指下方有一道旧伤。
一道划痕,突出的类似蜈蚣疤痕,虽然不大,但与其手背相比较是更为刺眼的白色,所以让人不自觉地盯紧它。
时诩想要开口询问那个人为何怎么紧紧地抓住他,却发现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所有的话语就好像被迫停滞在脑海里,却无法变成可以获取的声响。
【为什么?】
【你是谁?】
被紧紧攥住的手臂却突然感觉到了一处冰凉,泪水?!
面前的人似乎在哭泣,任由泪水滴落在他的手上。
【哭?你很难过吗?】
【把悲伤哭完后或许剩下的就只有勇敢和快乐了。】
【就算好像无路可走,但也有好像这个含糊的可能。】
【就像是拆盲盒一样,一定要怀着对未知的惊喜的期待,打开每一个盒子,避免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快乐的瞬间。】
【所以其实你很坚强,所以才爱哭泣,因为在哭结束之前,你一定已经鼓起面对一切的勇气了。】
时诩一句一句地认真地把这些话说出来,尽管他知道对面的人听不到。
可是说着说着,突然一瞬间觉得这些话语,他好像在很久以前就对一个人说过。
时诩不自觉忘记了手腕的温热,忘记眼前的一切,把思绪完完全全地放在了自己完全无意识说出的话语上。
他好像曾经对谁说过的,是谁呢?在哪里呢?为什么要说呢?难道那个人也在哭泣么?
而自己又为什么要安慰那个人呢?
先是急促的蝉鸣声,拂过脸颊却有些刺痛的风,以及身体不自觉的哆嗦。
还有什么呢?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了?头好疼,快忍不下去了。
时诩猛地睁开了眼睛,床边的窗户半掩着。
不过并没有听见蝉鸣,正是夏天,但B市的温差向来是很大的,大抵是因为夜晚的温度较低,并没有夜鸣蝉。
穿入室内的风并没有让他感觉凉意,反而带着一点点温热的感觉。
看来并不是因为身处的环境而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