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相某人。”景缦坐在花店门口,面前放着一个空花盆。“你们谈得如何?”
相月夕半蹲下来,注视着景缦手中的一截树枝。“是月季吗?这时候种是不是太早?”
景缦抬头看了他一眼。“能活就活,不能活就随它去。先回答我的问题。”
“一言以蔽之,政见不合,话不投机。”
景缦顺手拖来一只矮凳。“坐吧。都过了多少年了,政见不合也不意外。”
“罢了,至少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我们都不希望妖界毁于一旦,只是我选择能救则救,他选择静观其变。”
景缦拿起剪刀修剪着多余的枝条。“我猜结果也相同,都没什么用。”
相月夕往矮凳上一坐,险些重心不稳摔倒。“何以见得?”
没有回答。景缦把手中的一截树枝递到相月夕面前:“我且问你,如果我把它放在夏天种,容易种活吗?”
“不好说,麻烦。”相月夕接过树枝,转念一想,“所以?”
“见机行事,相时而动,过了这村没这店,你选的时机不对。”
“看来终究是晚了点。”相月夕不无遗憾地道。“还有机会补救吗……”
“与其想方设法补救,不如留在我这种花。反正影响不大。”
相月夕翻来覆去地研究着手中的树枝,道:“也不是不可以。在此之前我还得回一趟妖界。”
“我希望你有去有回,”景缦道,“妖界少了某些人也能过得下去,我这花店可不一样。麻烦你把月季还给我,难不成还想带到妖界去种?”
相月夕故意把树枝往袖中一藏:“我试试看。”
景缦加重了语气:“好不容易买到的,还我。”
相月夕双手捧着树枝递回去:“明明在意,何苦用它试探我。对了,有需要我帮忙的事吗?妖界方面的。”
景缦低下头开始往花盆里放土。“没有,你活着回来就行。”
攸晏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冰天雪地中。他自虞城出发,走入结界,看到的却是一片冰冻三尺的荻湖。湖面的小船已然不可用,守护者也不在此地。他只得步行穿过湖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他不敢走上码头经过相府,于是他三番五次地绕路。好不容易来到岸上,为了避人耳目,他又只好走一些相对偏僻的小路。荼蘼从没见过雪,却不管不顾地缩在他的怀里睡觉。
“好冷……”攸晏走在一条荒僻的小道上,脚下是结冰的碎石路面,周围满是枯萎的藤本植物。怀中的猫给了他一点温暖,但难以抵消外界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