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缦道:“不必多礼。你特意找上门,所为何事呢?”
“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但或许应当告知大家。”攸晏上前几步,顺手将荼蘼一把捞起。易疏弘识相地让出自己的位置,自己坐到晴笙隔壁,免得这对难兄难弟一见面便相看两厌。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讲讲吧。”米酒道。
攸晏抱着猫在众人身旁坐定,谈起他在素和家的见闻。
数日前,攸晏带着荼蘼穿过一条背阴的小巷,绕路进入素和家,一路上并没有遇上想象中的危险。一人一猫环顾四周,破败的院落透出荒凉的气息,似乎早已没有了生活的痕迹。院中空地上杂乱无序地堆放着一些旧物,一只暗红色的燕鱼风筝放在最上面,尤为显眼。
攸晏靠着墙,将自己的身影藏在阴影中,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一定要扔掉不可吗?”攸晏依稀听见一个郁郁寡欢的少年如是说,“其他的都可以扔,唯独这个风筝不行。我要把它拿回来藏好。”
“嘘,小点声,最好不要这样,”另一个稍显苍老的声音答道,“听话,万一被家主发现……”
“我不会让他发现的。”
“可是……”
对话戛然而止,一名少年从屋里慢慢走出来,走到院子中间,驻足良久,动作僵硬地将风筝捡起。攸晏屏息静气地观察着他的背影,半晌才想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素和无才。
远在人间的左辋川,本名叫素和无怀,是眼前这位无才的弟弟。攸晏不清楚这对性情古怪的兄弟经历过什么,不过自他见到无才的那一刻起,他由衷地为远离素和家的无怀感到庆幸。
“别看了,出来吧,家主不在这里。”无才转过身,朝着攸晏所在的方向道。攸晏不得已现身,和无才保持着三四米的距离。冬末春初,天气晴好,明亮的光线洒落在两人身上,无才却闭上了眼睛。他的脸色并不好,人也消瘦,像是久病未愈。
“上一次出门的时候,外面还在下着雪。”无才缓缓开口道,“好久没见到太阳了。你看看素和家如今的样子,能逃走的早就走了,你回来做什么?”
攸晏无言以对。他和无才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可交流的,倒是刚才的另一个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父亲逢缘还在,素和家无论大事小事都由他处理,或许问他更为靠谱。
逢缘显然也听到了动静。他从屋里走出来,一眼望见了攸晏。
“傻孩子,怎么回来了啊?”逢缘难以置信地道,“是不是在外面遇到麻烦了?”
攸晏摇摇头,把自己刚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转而换成另一句:“不,我只是回来看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