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德进门时,听到动静的兰蒂芙还是浑身一震,哪怕她已经劝慰了自己很久很久,还特地给自己找了个保镖,但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还是慌得不行。
下午兰蒂芙终于重新梳好头发弄干净脸整理好衣裙离开特克拉的酒铺回到长屋,又从别人嘴里听说西格德在她之前带着那一小撮人回来过复又离开后,天晓得她有多崩溃。那之后唯一能令她稍感安慰的事就是劳菲随叫随到,她对特克拉店里的事一无所知,也几乎不了解兰蒂芙和西格德之间的恩恩怨怨,她刚听说接下来主要的任务是保护兰蒂芙免遭西格德的强迫,她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至于个中曲折缘由她都懒得细究,兰蒂芙自然也就没必要说明太细。
这对她来说也是好事,回忆起特克拉店内发生的事对兰蒂芙而言完全就是折磨,她甚至觉得自己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会回避那个地方,虽然特克拉是无辜的很。
现在听到丈夫归来的动静后兰蒂芙好似惊弓之鸟般跳了起来转身面对西格德。劳菲见状也立刻从长椅上蹦了起来抓起长矛,而西格德也在看清妻子不仅将裙装换成短打,甚至内力还穿了锁甲,怀里抱着把短剑后,也微微张大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这是干什么?”西格德指着兰蒂芙上下打量问道,“打算谋杀亲夫?”
“我不希望事情进展到那种地步,”兰蒂芙更紧地攥住了剑柄,克制住微微颤抖的声线说道,“但你要是再像下午那样对我,我必须保护自己。”
“我?下午?”西格德冷哼一声嘲讽道,“你怎么不提你把我弄得鼻青脸肿?你给我留下的伤现在还能看得一清二楚,”西格德说着指了指自己破裂的嘴角,“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这确实挺尴尬的,哪怕兰蒂芙到现在后脖颈依然时不时刺痛抽痛,但她外表看来并无大碍,不像西格德脸上都挂了彩傻子都看得出他跟人打了一架还没占什么上风。
“你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跟我辩论毫无意义。”兰蒂芙仍坚持防御姿态说道,“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求你……别碰我。”
“哈,”西格德嗤笑出声,“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千里迢迢远渡重洋嫁到佛恩伯格,到了晚上跟你的丈夫说‘你别碰我?’我以为我下午说得够明白了,我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能蠢笨到如此地步。”
劳菲眼看西格德的手戳着兰蒂芙的面门朝她逼近过来,她立刻横起长枪往兰蒂芙跟前一挡喝道:“再靠近我可不客气了!”
“你什么也做不了,”一个女声随着个高挑的身影从门外闯进来,“我不会让你伤害西格德一根汗毛。”
看到拦在西格德跟前的拉加莎,兰蒂芙并不感到意外。
“兰蒂芙,我想你应该也不愿意你我之间闹到那样难堪的地步沦为外人笑柄,”西格德自嘲地笑笑扭头对拉加莎道,“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背弃自己对的责任和义务将丈夫拒之门外?”
“而且我没记错的话,”拉加莎说话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这片土地,这栋长屋都属于斯蒂比约恩和他的继承人所有,没错吧?”
西格德冷笑两声又看向兰蒂芙道:“你不说我险些忘了。”
兰蒂芙咬了咬嘴唇,看了眼显然也有些动摇的劳菲,绷紧了脸说道:“给我一些时间,我……我会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西格德皱起脸问,“你要去哪里?”
“这你就不要问了,反正你也……不在乎。”
“不,我,我当然在乎。”西格德说完往前走了一步,“我刚才的意思就是我们没有必要闹得太难看,你听不明白么?”
兰蒂芙鬼使神差地看向拉加莎,后者正把刀子般的视线甩向西格德,视线落到目标身上后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埋怨。
这是很微妙的情绪变化,兰蒂芙认为只有女人能立刻看懂。
不过她现在没那个闲工夫去在乎别人的情绪。
“不,不,”兰蒂芙摇着头说话时还是没有勇气直视西格德,“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分开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只是一段时间?”西格德问着又往前迈开步伐,兰蒂芙赶忙喝止:“不要再靠近了!拜托,给我一点时间和空间,我需要休息……和冷静。”
“那我至少能问问,”西格德顿了顿才继续,“你打算走多远?离开佛恩伯格?”
“我说了我不……我也不清楚,别问了,算我求你了!”
兰蒂芙恳求完就捂着脸转过身去面对墙壁,她听到西格德重重叹了口气,听到他拖着脚步走出房间,当然,脚步声不止一个。
“他们走了。”劳菲出声踢醒道,“问题来了,你真打算走?走了又能去哪?”
兰蒂芙用力吸了吸鼻子,轻轻摇摇头说:“不知道,总之先帮我收东西。”
劳菲重重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按照兰蒂芙的要求行动起来。
“你想要她吗?”
这是走在前头的拉加莎跟西格德一起来到屋外后问的第一句话。
西格德甚至没反应过来,回了句:“啊?”
“我问你,”拉加莎抱着胳膊转过身望向西格德口吻强硬,“你想要她吗?兰蒂芙。”
西格德仿佛听见什么劣质笑话般扯扯嘴角反问:“她是我老婆,我想问她有什么问题?”
“当然没问题,我只记得你今天下午才说过她不爱你。”
“我也说过她必须给我生孩子吧。”
“但你刚刚听起来不只是那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