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蒂芙立刻看向艾沃尔，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艾沃尔眼眶泛起了微微红色。

“我……我真的尽全力去查了，可是雷金霍斯……”格尔达一提到这个名字声音就变得又细又小，“走得太突然……我实在毫无头绪……所以就直接来佛恩伯格……”

斯蒂比约恩沉重地叹了口气，扭头看向艾沃尔低声问：“我想答案很明白了吧？那个杀害雷金霍斯并把他头颅砍下作为威胁的人是什么身份？”

艾沃尔冷笑失败也只能僵硬地扯扯嘴角道：“还能有谁？我马上去见戈德温。”

说完话艾沃尔果真扭头就走，斯蒂比约恩结巴着叫住她：“等一下！我话没说完！”

艾沃尔脚步是刹住了，但并没有回头。

“兰蒂芙怎么回事？”斯蒂比约恩往后靠了靠拖长音调问，“我听说，她早上在北门外鬼鬼祟祟躲着守卫，然后失足落水？她到底想干什么？”

也是，艾沃尔暗想，无论受到谁的威胁，王妃在守卫监视范围内差点溺死无论如何也是得上报给王知晓，那些守卫还知道说是“失足落水”没往其他方向添油加醋已经算是够机灵了。

“你不是已经听说了吗？”艾沃尔的脸变得更加僵硬冷漠了，“失足落水，你想问的是她为什么失足落水吗？”

“你少跟我阴阳怪气，”斯蒂比约恩伸手指着艾沃尔板着脸说，“我现在也没那闲工夫探究兰蒂芙突然在抽什么风犯什么病，我只想知道这日子她到底想不想继续过，想过就尽快回到她应该待的位置上，不想咱就散，不要浪费彼此时间。”

格尔达大气不敢出，视线在艾沃尔和斯蒂比约恩两人间来回晃。斯蒂比约恩拉长个老脸不耐烦毫不掩饰，艾沃尔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背对他站着，气氛多少是有些焦灼窒息。

艾沃尔到底还是没让义父等太久，然而开口也是语出惊人：“不过了。等我得空我就把兰蒂芙送回海于格松。”

“什么？”斯蒂比约恩挪了挪屁股瞪大眼问，“不过了？谁说的？兰蒂芙说的？不可能吧？”

艾沃尔终于转过身来望向斯蒂比约恩继续道：“她怎么想重要吗？反正她已经让西格德丢尽了脸面，以后也只会继续流产生不出大胖小子，并且她对你也不够尊敬，把她退回娘家有什么问题吗？”

斯蒂比约恩怔怔地眨了眨眼，艾沃尔此时此刻的表情除了有那么几分轻蔑之外真读不出其他意思，斯蒂比约恩实在很难判断她又在阴阳怪气还是认真的说法。不过考虑到艾沃尔确实跟兰蒂芙过从甚密，刚才的话应该还是在阴阳怪气吧。

这倒是让斯蒂比约恩有些尴尬。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不要多管闲事，”斯蒂比约恩粗声粗气地训斥道，“别忘了把韦兰给我逮回来，你要干的事多的很，尤其是雷金霍斯的事，这不仅仅是威胁你一个人，更是威胁整个佛恩伯格，是威胁我！严格来说，韦兰和雷金霍斯的事之所以发生你都难辞其咎，给我尽快解决这些破事，我不想看到你在给我满意答复之前插手你兄长的私事。”

艾沃尔嘴角扭了又扭，接着一言不发扭头离开，至少在格尔达看来这样回应刚刚下达任务的父亲和主君属实是相当失礼，但她完全理解艾沃尔的心情。

问题是艾沃尔现在能不能理解她？

匆匆向斯蒂比约恩行礼后小心翼翼跟在艾沃尔的格尔达把艾沃尔的脸色瞧了又瞧，确认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想看到自己也不愿和自己多说，怎么可能谈得上什么理解。

事实上艾沃尔迈开她那双长腿走得步履生风衣摆呼呼作响，格尔达想要赶上她还得连走带跑。

“艾沃尔！艾沃尔！”格尔达终于还是忍不住拔高声量，“我很抱歉，好吗？我绝对不想看到雷金霍斯是这样的结局，绝对不想！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可我已经尽力了！我失去了我的爱人，我的孩子——”

“爱人？你现在还称呼那个反贼为爱人？”艾沃尔猛地刹住脚步扭头瞪向格尔达，后者差点儿一头撞她胸口上。

“……我只是习惯了，”格尔达局促地撩了下凌乱的额发说道，“没错，赛——西赫特里克就是个该死的卑鄙的无耻的反贼，他辜负了我对他的爱，甚至……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这是他应得的。”说到这儿格尔达嘴唇抖了抖伸手捋了把再次变乱的鬓发和刘海，眼眶不经意间又变红了，“我实在太傻了……我一直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那时的我实在太爱他了谁不喜欢他我就不喜欢谁，我认为这是爱一个人应该有的表现，谁知道我爱上了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呢……？总之，我想说的是……我绝对不是有意要害雷金霍斯的性命，事情都说开之后我非常非常后悔，虽然那段时间我自己感觉生不如死，我还是承诺雷金霍斯等我好起来我一定好好补偿——”

“够了，够了，”艾沃尔挥挥手打断格尔达抽抽嗒嗒的哭诉，“你的意思是，雷金霍斯的死全都是因为你爱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