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也就这一个法子。
“那便劳烦嬷嬷了。”
两个玄衣侍卫在车尾后跟着,不算紧,但也在视野内。
到了定阳驿站,那两人果然离开。
徐凝凑到嬷嬷耳旁小声道:“闻大人前来拜访时,嬷嬷可见过此二人?”
老嬷嬷回想了下,摇摇头:“不曾,寻常来时,闻大人皆是孤身前来。”
徐凝更加疑惑了,当即写下一封信派人送去莫家。
到望月楼时已是仲夏,这时候的徐丘白华发稀疏,人看着硬朗些。
“玩够了就好好在家歇息。”
徐丘白方散完步回来。
“嗯。”
没走几步,后背接住一掌女子摔倒在地。
老者闪身过去接住,门外一道黑影闪过。
徐丘白放下人追出门。
来者有五六个,皆着夜行衣,蒙全面招式统一。
几招下来,黑衣人落雨下风,纷纷离开。
回想那些人的招式,除了南教还能有谁?
这一掌徐凝伤得很重,五脏似要撕裂,意识昏沉迷糊。
徐丘白将人抱回暗室,依照毕若华的占卜,徐凝将再次陷入昏迷,恐要十年后才会醒来。
两条虾须眉紧凑,唉声叹气,瞧着榻上的小娃娃。
“希望毕天师说的是真的,否则百年后,我下去如何面对你的母亲?”
几点泪水先是涌上来。
“人到手了吗?”
西洲王最小的儿子,苏无尽,正在逗鸟。
“回殿下,那老头出来了,便、便失手了。”
瞳孔紧缩,片刻,扔下逗鸟的枝条,“罢了,不过少一个无足轻重的筹码。”
“贺兰笙那边怎么样?”
“一切准备就绪。”
苏无尽画了一幅画,画中人即是莫家那个小姑娘,堂溪淼淼。
随后招来侍卫,“去,把这幅画送给那个人。”
徐凝“飘”出来,“我现在是算走了吗?”
【嗯。准备好了?走起。】
眼前忽然一片黑,这回是附在堂溪胥身后。
半月前晋国提前撕毁盟约,率军与莫家军在望天丘开战。
莫家军势如破竹,晋国军节节败退,损失惨重。
“要我说这晋国人也不怎么样。”
陈清风笑呵呵道。
“未必,这仗未免也太好打了点。”
莫庭舟思来想去,没想出哪儿会出问题。
“想那么多做甚?分明是我们莫家军厉害。”
士气大震,全军大庆凯旋。
莫文青叫人做了全羊宴,呼吁众将士们吃好喝好。
瞥眼瞧见堂溪菀一脸疑惑,“夫人,怎么了?”
堂溪菀将纸条递过去。
莫文青看了一眼,笑道:“淼淼这孩子,小孩子家家的,怕是想多了。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女子摇头低声:“淼淼虽年纪尚小,却早慧聪颖,她说得却也与我不谋而合。”
莫文青收起笑脸,严肃道:“他是陛下派来的人,我莫家乃朝中中流,誓死护卫边疆,守卫大忻。即便他想要从中作梗,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军虽现下暂时处于上风,这场硬仗才刚刚开始。”
“夫君可有对策?”
莫文青沉默半响:“不曾。”
“贺兰笙武功高强,善心计且诡计多端,不可掉以轻心。”
军中将士们猜拳喝酒,或酒兴上来,还要寻人比试几番方助兴酒场。
“莫将军,你可知这是怎么怎么回事?”
闻凉派人将县中税收簿子呈过去。
莫文青翻阅着,随后又道:“大人有所不知,其中往来商铺较多,邺县偏远小地,朝廷既要百姓得有余钱,又想打通此处,联通外来,实在两难全。”
“况且上月我已将折子呈上去,大人这般说,想是还未得见。”
闻凉挑眉,这番话什么意思,明眼人都懂。
无非是上面那群想喝油的人,暗地里把折子拦了回去。
“原想着若是这月中还不见回应,便在呈一次,不曾想闻大人来了。”
“待回宫后这件事自会向陛下禀明,将军莫要担忧。”
几番磋磨,这事才了了。
自徐凝走后,堂溪胥很少去演武场,最近似又迷上其他东西。
少年咬破手指在竹篓里滴了几滴血。
竹篓中的小黑虫,探起头疯狂吸食。
这是作甚?
徐凝跟在后面,不久少年出门去西街集市。
“老先生,我这还要喂多久啊?”
老者看了一眼竹篓里的小黑虫,微笑道:“好孩子,你很有天赋,过不了几日便可以了。”
巫族圣女的外孙果然是天生蛊童。
老者眸眼低垂,轻点腕骨处探出来的蛇头。
宁州蛊童,天生血脉特殊,吸引奇虫小兽,最适合养蛊,假以时日若能挺过大关,还可成为蛊王。
宁州巫族隐世于深山,在世人眼中亦是传说般的存在,自圣女离开,巫族衰落,唯有找到新任继承者才有希望。
玄色短袍上的细密丝线,暗流涌动。
那日堂溪胥见有人在卖这小虫,觉这甚是有趣,便买了几只来,原打算送给淼淼几只,可惜人已经走了。
“既然你走了,那你那份我便替你养了吧。”
少年用竹签拨弄虫子。
徐凝凑过去看一眼,差点没吐出来,密密麻麻的,恶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