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夜醒來後便沒有再入眠,此時的胸口仍像有一道未癒的裂縫隱隱作痛。
那個夢……不是單純的夢。
她知道自己魔力昨夜短暫失控,甚至在極力壓抑下,仍無法完全遮蔽。她賭那不會被發現——但她也知道,有人一定察覺了。
不遠處,西奧多·諾特合上手中的筆記,起身向她走來。
他沒有刻意壓低腳步聲,卻輕得幾不可聞。他走向她,步伐自然,不帶打擾的意味。
西維亞察覺到他的靠近,卻未抬頭。
他在她對面站定,靜靜看著她半闔的書頁。
「你昨晚……沒睡好。」
這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她終於抬起眼,神色平靜:「我不習慣這種床。」
他沒有拆穿她,也沒有追問。
兩人對視片刻,西奧多忽然道:
「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自己魔力失控,整間教室的玻璃炸裂,所有人都在看我,卻沒有人伸手拉我一把。」
語氣很輕,輕得像不屬於這座城堡。
西維亞望著他,沒說話。但眼中的霧,似乎淡了一層。
西奧多點頭,像是接受了這種沉默作為回應,轉身欲離。
但才剛走出幾步,他再度回頭,語氣不急不緩地說:
「如果那不是夢,妳現在應該比昨天更冷。」
西維亞微微一頓,視線落在指尖上,那裡不知何時已沾上一點白霜。
【早餐時段·霍格華茲大廳】
陽光透過高窗灑入,長桌上堆著新鮮出爐的麵包與南瓜汁。學生們三三兩兩進入,笑聲與交談聲漸漸熱絡起來。
但史萊哲林長桌靠近右側的一隅,卻安靜得與周圍格格不入。
西維亞·弗利端坐在原位。一如往常,身姿筆挺,餐盤中只放了兩片吐司與一小顆白煮蛋,卻未曾動過。
她的手心微涼,眼底泛著淺淺的青色,但她的舉止依舊從容,甚至完美。
太完美了。
坐在雷文克勞長桌的特洛伊·弗利,不動聲色地將視線投向那端。他並未立即靠近,但他能感覺到——她正在硬撐。
她的魔力,正在不穩中自我壓縮,如同過度繃緊的弦。
他放下湯匙,微微蹙眉。她從不輕易失衡,除非……昨晚有什麼打破了她的內部規律。
另一邊的赫敏·格蘭傑則更直接,她本想走向蛇院長桌找西維亞討論課堂筆記,卻在對方身上感應到一絲奇妙的距離感。
不是憤怒,不是悲傷,而是——無聲的排斥。
她沒去打擾,只在回到獅院長桌時低聲對哈利與奈威說了句:「她今天看起來……像是昨晚經歷了什麼。」
「你說誰?」哈利抬頭。
「那位蛇院的弗利小姐。」
「她一直都那樣,不太說話。」榮恩咬著烤麵包回應,卻被衛斯萊雙子其中一人拍了拍背。
「說起來——我們可看到她昨天瞪了皮皮鬼一眼,連皮皮都飄遠了呢!」
「對,那眼神,絕對是蛇院少見的『殺氣等級』——我們得想個新花名給她。」
「『寒鱗女王』怎麼樣?」
「還是『冰封弗利』?」
西維亞並未理會這些竊竊私語。她靜靜地抬起茶杯,啜了一口微溫的薄荷牛奶——不是南瓜汁。
味道很淡,卻是讓她在夢魘之後,唯一能保持清醒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