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洱海泛着微光,湖面波光粼粼,远处的苍山云影流转,像谁温柔的叹息。
游艇缓缓驶过水面,桅杆上的白旗猎猎作响。
夏栀倚在甲板栏杆边,眯着眼看湖水泛青光。风吹乱了她的一缕发丝,她随手把它别到耳后,眉眼弯弯,像夏日的果冻,甜又清凉。
她刚张口说话,忽然“阿嚏”一声,喷嚏打得脆生生。
程曜回头,一眼瞥见她打喷嚏的模样,忍不住笑:“这是自然反应,还是在撒娇?”
“谁撒娇了!”夏栀立马反驳,小鼻头皱起,嘴硬中透着娇憨。
他脱下外套,毫不犹豫地披到她肩上,顺手给她理了理风吹乱的头发,手指划过她耳垂,微凉。
夏栀一抬头,就撞进他眼里的星光。
“披着。”他语气不重,却有种理所当然的温柔,“别着凉,感冒了你经纪人得把我生吞了。”
“你这么贴心,居然不是立志做贴身助理而是当爱豆,真是人才错位。”夏栀朝他做个鬼脸,嘴角挂着梨涡,“没想到我男朋友除了是个逗比还是个暖男。”
程曜轻咳一声,别开目光,掩饰耳根泛红:“你啰嗦了。”
“你害羞了?”夏栀追击,一副吃瓜小记者的架势,“哎呀程曜,今天云南不只有洱海风光,连你脸都开始风中泛红啦?”
“少来。”他假装镇定,却轻轻叹了口气,靠着栏杆,突然奇想般问:“我们以后每年都来云南一次好不好?”
夏栀歪头思索片刻,语气认真又残酷:“你我这种职业,忙得连头发都没时间理,年年来云南?你以为我们是蝉,每年定时出土旅游一趟?”
“……”程曜表情裂开,“你该不会是看我看腻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夏栀“啧”了一声,一手拧住他脸颊轻轻一拉,“你这张脸,是女娲毕设。”
“真的?”他眼睛亮了亮,笑意不自觉攀上唇角。
“假的。”她干脆利落补刀。
“……”他嘴角微僵,露出“想打人又舍不得”的表情包。
洱海的风越吹越柔,阳光染金他俩的剪影。两人安静靠着栏杆,听船头劈水的声音。
“那你觉得三年后你会在干嘛?”程曜轻声问她。
夏栀眼神一亮,兴致盎然地说:“影后呀!我要站在电影节红毯最中央,接受所有镜头洗礼,冲击好莱坞!顺便如果能演个超英我也不介意。”
程曜眼神闪了闪,勉强笑着问:“那五年后呢?”
“国际影后,导演奖也拿一个,顺便拍部独立女性成长史诗片。”
他沉默半晌,轻轻“哦”了一声,像是把什么悄悄藏进心底。
*
下午,两人手牵着手在网红“S弯”小道散步,白墙黛瓦,阳光碎落在地,夏栀发现他一路上都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她抬头看他。
“没事。”程曜低头吻了吻她额角,仍是笑着。
“程曜。”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他,眼神坚定,“你如果不说,我就开始念心声了。”
【他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是有了什么少年心事吧?】
“……”程曜哭笑不得,“我能选择不听,但你不能不说?”
“那你可以堵住我嘴。”她抬下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嘴长在我身上,我非要说。】
“别撩我。”他苦笑,低头看了她半晌,才缓缓道,“我在想……你三年后是影后,五年后是导演,而我……也许是你丈夫,孩子他爸。”
夏栀怔住。
“我想过……三年后和你结婚,五年后有个孩子,一起养猫养狗,在周末吵架,然后你骂我,第二天我给你做早饭哄你。”他眼神坦然,却带点委屈,“但好像,你的计划里没有我。”
阳光暖得过分,她却有些冷。
夏栀咬了咬唇,轻声说:“程曜,我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只是我还没准备好在事业最关键的时候去分心结婚生子。我或许会等到30岁才考虑家庭……”
她抬眼看他,神色认真,“如果你真的很想要一个家,也许……我们得认真考虑一下未来是不是一致的。”
程曜脚步顿住,眼底有光闪烁:“你想和我分手?”
夏栀摇头,沉默了好一会,指甲在掌心里掐出了印子:“不是分手……只是怕走得太远你会更失望。”
他忽然弯了弯嘴角,轻声说:“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夏栀心口微疼,听着他像玩笑似的语气,却更想哭。
“我们出来玩呢,别搞气氛沉重。”他故作轻松地牵起她的手,“风景多美,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