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看着他,在扒他有几分真心,他注视着,对方没有一处不真诚,沈浮落下泪来:“太晚了。”
“如果你当初没有把我从二十一班逼走多好,如果你对我好点,哪怕就一点点,让我能够好好上课。”
“明明我们以前那么好,李野哥哥。”
他安静落泪,就连哭也怕被发现。
李野心从未这么痛过。
阿浮在为自己落泪,必须瞒着另一个男人,不只因为自己会因为男人的嫉妒迁怒,更怕他自己被男人伤害。
阿浮一直那么善良,是阿浮的善良,才让他一点点撕碎真心,被他压迫。
他幡然醒悟,但真的太晚了。
厚重的书被重重放在凳子上。
男生端坐在床上,仿佛穿的不是校服,是龙袍。
专制残暴的君王对自己所属物长时间流落在外而感到不满,俊脸上全是不耐,即将施展雷霆君威。
当初相见,谁能想到那个其貌不扬沉默寡言成绩垫底的路人学生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李野想了想,发现自己想法有点跑偏。
此时他想的竟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而不是他亲手将阿浮推给深渊中的禽兽。
他思维回到正轨,盯着沈浮:“你一定记住,任何时候需要我,我都在。”
沈浮苦涩道:“我知道的,李野哥哥。”
在强权压迫下,两人仿佛看透了一切外在环境造成的迷障,正视起自己的内心。
李野从门缝里看最后一眼。
沈浮半蹲在陆悯川身前,手扶着他的膝盖,修长脖颈扬起,从下向上看陆悯川。
是绝对臣服的姿势。
沈浮在说些什么,大概是讨好卖乖的话。
李野沉下的心又躁动起来。
“陆悯川,你说好不好笑,从前的恶魔竟变成今日的天使。”李野走后,沈浮越发觉得可笑。
若是没有陆悯川,沈浮早就被毁了,如今身份对换,李野竟成了救世主。
如果所有忏悔都值得原谅,那么为何还有法律监狱?
“从前我在他掌控下,心里全是他带来的印记,他便从不在乎我的感受,只看他在我生命中的占比。但今天有人用同样的方法更强硬地对我,他没有立足之地,就曲线救国,换了个怀柔法子。”
“他做这些,只希望在我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执念真叫人生,叫人死。”
“可他做的千种万种,我都不在乎。”
沈浮献上自己,唇落在陆悯川嘴角。
“我只在乎你。”
这样的沈浮放在古代也是个祸国妖孽。
他的真心虚虚实实,永远不会被人捕捉。他的谎言多到让人心惊。甚至他自己的苦厄,他也能毫不手软地剖析本质。
他连自己都不在乎。
谁能得到他的心?
他有心吗?
陆悯川感受唇上的温软,将人抱在床上,躬身在沈浮上面。
“真该将你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