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穗正赖在床上,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唰”地站起来:“我伺候你沐浴?王爷的贴身婢女呢?”
“我没有贴身婢女。”
哦,她差点忘了他断情绝欲不近女色了。
至于今晚为什么要她伺候沐浴,谢枕年也及时给出了他的解释:“身上的脂粉气太重,我需要你好好洗洗后面。”
那真是便宜她这个色中饿鬼了。
“事不宜迟,快走吧,洗完好回来睡觉。”
两人来到浴池旁,水雾在青石壁面凝结成小水珠,温热的水气漫上来,在眼前形成一片氤氲。
谢枕年解开上半身的衣袍,赤足踩在地上,布料垂落下来,堆叠在他的脚踝边。
这一步他也没叫她上去帮忙,于是夏穗便乖乖立在一旁好好欣赏。
浴室内的烛火比其他房间稍暗一些,他半边身子淹没在烛火光晕下,优越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有些看不真切,故而让人忍不住仔细去看,急切想要将那般美景尽揽眼底。
背肌随他抬臂的动作微微起伏着,宽肩,窄腰,薄肌,再加上白皙的皮肤,夏穗已经见色起意。
谢枕年的皮肤属于冷白的类型,因此衬得白的地方更白,红的更红。
他几乎完全没注意到一旁两眼放光的夏穗,他一边跨过脚踝边的衣裳,一边解下发带,鸦发散开,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
端王冷傲,但实在美丽。
夏穗的目光已经滴溜溜地把他打量了个遍。
瘦腰,翘臀,长腿……她不是没有想象过,但真要见到时,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夏穗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
但他冷飕飕的声音正好在此时响起:“去拿毛巾来吧。”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似的当头淋下来,夏穗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转到屏风后面去取毛巾。
等她取到毛巾回来时,谢枕年已经脱了裤子步入了水池中。
水面漫过他的胯骨,带起些许水花,他继续往下走,直到水面漫过他的下腹和胸前。
月光照进来,照耀着晃动的波纹,将水光映在他的脸上。他抬起眼眸,一双深如幽潭的眼睛望向她,睫毛挂着水雾:“下来。”
夏穗就着衣服下水,湿透的里衣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让她有些不舒服。再加上室内弥漫着温热的水气,将整个房间的温度都提升了不少,让人觉得燥热无比。
谢枕年趴在水池边,对她吩咐道:“替我擦背。”
夏穗攥紧手中的毛巾,沾了温水打湿,但并不急着用毛巾给他擦,而是先用手捧起水,将他的后背完全打湿。
她的指腹轻轻划过他的背肌,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背绷紧了些。
不愧是多年修身养性的身体。
不愧是从来没有贴身婢女的人。
夏穗笑了笑,玩心大起,但手上的动作依然安分规矩。上次替他更衣时,她已经大概摸清了他的身材,此时只是复习一遍。
谢枕年趴在池子边,搁在池外的手背浮起青筋,但并不开口说什么。
她用指尖取了些香膏,在掌心润化成半透明的脂液后涂抹在他的背上。
蒸腾的热气把膏体烘得更软更黏腻,刚涂在他的背上,膏体就像化水一样陷进他温热的肌理中。
夏穗放慢推抹速度,她本就泡在热水里,手上又不停地动作,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小汗珠。
汗珠顺着她下巴滴落在谢枕年后颈上,她刚要用手去擦,手腕突然被擒住。
池子里的水声突兀地响起,谢枕年转身,带起的水流漫过她前襟,湿透的布料下透出她丰腴妖娆的身材。
他看着夏穗,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开口问道:“还没好吗?”
声音比平时嘶哑。
夏穗低眉顺眼,乖巧回答:“马上就好。”
谢枕年带着水渍的掌心紧紧圈住她的腕骨,烫得她手腕发麻。她稍稍动了动手指,示意他放开。
谢枕年放开她的手,从她手中接走了毛巾,喉结动了动,说道:“可以了,我自己来,你也洗洗吧。”
结束了,她听话地退开,走到池子的另一边,把脱下来的衣裳放在池边。
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可以看到墙角那面巨大的铜镜。不过铜镜此时蒙着雾气,只能照出两团模糊的身影。
身后响起一阵水花声,夏穗回头望去,谢枕年已经披了浴衣上岸了,并且很快地走到屏风后去换衣服,根本不给她打探的机会。
她没穿衣服,只好待在水里。她严重怀疑谢枕年骗她下水,就是为了不让她有机可乘。
不多时,他换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未擦干的水迹顺着他的小腿内侧往下流,在青砖地面积出一小片水洼。
夏穗的目光顺着脚踝和小腿往上探去,但上面已经被他包得严严实实。
“我洗好了,你洗完来我房间就行。”
这句话乍一听像邀请她做某种事,但跟他相处久了,她就知道这句话里没有别的意思。
她也不过多奢求了,想着赶紧洗洗睡,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睡到那张舒服柔软的大床上。
她进房间时,谢枕年还坐在桌子边看公文,都没往这边瞧一眼。
当然,她的眼里也只有那张大床。
她的目光在房内逡巡了一圈,并没见到他说的所谓的小床,试探地问道:“我睡哪儿?”
谢枕年朝他指了指一个角落。
夏穗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那个角落确实放着一张小床。她定睛一看,与其说是床,不如说是一把长形木椅。
她咬了咬牙,既不走过去,也不反对胡闹,站在原地苦笑着。
等着他良心发现。
但他显然没有良心。
见夏穗不动,他只是解释了一句:“本来房内是有一张小床的,但母亲把这张大床抬进来,估计一起把那张小床清走了。你身材娇小,先在那儿凑合几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