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古的话还没说完,在下面的时候他想了很多:“你们说那些孩子是哪里来的?村里的吗?各家各户的孩子?因为一座千岁塔,这些人就舍得把自己的孩子扔进去?”
“那不是,”隋宁说,“你来的第一天我就和你说过,我占的这个身份出的货最好,各个方面都好,当然会有瑕疵,在少数,大部分都不错,而且她几次三番把你捡回去,也没受到什么责罚,可见她在村子里有些存在感。”
“你说的货是指孩子,她出货是指她一直在生孩子,而她生的孩子各个方面都不错,品相不好的就被扔到下面去当祭司用的贡品,等等。”
“你猜到了,来这里的人们分为三种,”陈集说,“一种是男人,一种是女人,一种是路津。男人和女人里也分为两种,一种是以各种理由来爬山的,一种则是被哄骗来追求幸福的,但绝没有一种是像路津这样查案子的。”
隋宁接着说:“男人来这里会被当做‘良婿’,女人来这里会被当做‘贤妻’,男人好奴役的会被同化为村民,不好奴役的则会被杀死一干二净,女人好奴役的会被培养成‘皿’,不好奴役的则是同样下场,我还和你说过,丑女是学医的,这种地方可走不出去一个学医的女人。”
“路津为什么没有被肢解扔到下面?”
“因为他是警察。”隋宁正色道。
陈集摇摇头:“我是不太理解他这个身份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确实是因为他是警察,所以没有资格进入到千岁塔的祭司鼎内,他甚至没有成为‘良婿’,因为他是警察,基因不好。”
荀古只觉得可笑:“难道他们都不问问千岁塔的意见吗?这么正派的基因都不好,苍蝇老鼠的基因倒好?”
陈集说:“这个嘛,我说了,笔记世界不知道路津的身份职业对你们来说有多么神圣伟大,笔记世界不了解,千岁塔不了解,而这些人类虽然知道,但他们是反派啊,荀先生。”
是啊,陈集的说法荀古是可以理解的。眼下还是要找到杀死路津的凶手和路津的死因。
这却难。
村里这么多人,没有一个活人是善茬,随便谁敲一棒子喂一口毒勒一下脖子,负责做烂事的小喽啰就更不好找了。
“陈……隋宁呢?”
隋宁不见了,就在荀古沉思的片刻,陈集摊摊手耸耸肩,意思是他也不知道。
隋宁不见了,原本在身边的“丑女”也不知所踪,大概率是回到了她家里。
“杜池不也是这么突然不见的,鬼知道他们法典司在干什么,荀古,我提醒你,这一次你的时间线拉的有些长了,上一案也长,但上一案没有这么多支线,这一次你明白。”
“你有事要忙?”
“没有啊,有什么要安排我做?”
“没有,回村?”荀古觉得自己身体恢复了不少,打算回村子看看,“你还是不需要出现,但我感觉那个说来自千岁塔的人会出现。”
陈集欣然接受:“行啊,我没意见,看戏嘛,你说怎么就怎么,当然你放心我不会看着你陷入危险的,至少保证你死不了。”
荀古深表感激,不说别的,他不知不觉间也是欠了陈集好几天命。
这地方就不缺深山野林,可这次他们所处的地方很有意思,在村外,也就是说要进村还要从村口。
村口守村的已经换了人,两个男人神情阴狠,绝不是好糊弄的角色。不过荀古不在乎,因为他也和别人不同。
荀古走上前叫了一声“老乡”,问:“老乡,我问一下,咱这儿能爬山吧?”
对面两个人中有一个在吃饭,另一个抬头看了眼:“能啊,山清水秀,爬山的好地……你,你你你,你是……老虎,老虎……”
吃饭的那个人不多会儿就扔下筷子骂骂咧咧过来了:“吃个饭也吃不踏实,叫什么叫,你最好有大鱼,不然我……路路路……妈呀,见鬼了。”
“老虎,怎么着?”
俩人背过身去密谋着:“先带他回去。”
“带回去?”
“对,带回去交给村长,就说,就说是在村口遇见的,他叫……他叫什么?”
“没问呢。”
“玛德,你问啊!”
起初一脸阴狠的男人这才过来问荀古的名字,只不过全然换了副模样:“这位先生,你叫什么呀?”
荀古装作听不懂:“爬山是需要登记姓名吗?”
“进村要登记。”
“啊,好的,我姓荀,荀子的荀,我叫荀路。”
“荀……路……哪个路?”
“公路的路。”
“他叫荀路。”男人转头和另一个男人说。
荀古身边的陈集都快笑疯了:“荀路哈哈哈哈你怎么不叫麋鹿啊哈哈哈哈。”
荀古淡淡地:“荀不到路,自然就麋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