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行厌又说:“算了,起因、经过和手段都一并说了吧。”
邬行厌示意提前从警察署请来的长官,那长官点头,开始记录。
邬一:“黄清溪是我朋友,他早些时候和秦潇怡卖唱赚钱,秦潇怡卖唱,他在一旁张罗,渐渐赚了钱建了寄梨园,本该和谐美满的,但黄清溪突然说他有了姘头,他让我帮他。”
“……他让我帮他,可寄梨园建资大半是秦潇怡出的,后来的演出和经营也是秦潇怡管理的,他想离开又不想丢了钱财,索性……索性把人杀了以绝后患,园子还归他,秦潇怡失踪不见他也有了借口娶新人,还不遭人诟病,他说这是一石两鸟的计。”
邬一又大声求饶:“他,他答应事后梨园收益给我分成,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就答应了他,他将人骗到泊城北边的后山上,我趁其不备砸死了她。”
邬行厌闻此眉目皱起,“只是砸死了她,没有别的伤?”
邬一:“我们……是,是黄清溪,他怕她复仇,特意挖了双眼防止她认人,又割了舌头不让她诉苦追怨,但这,这都是黄清溪提出来的。我就是个帮手,我真的我……”
邬行厌摆了摆手让他停下,又问:“这亭上的咒是你画的?”
邬一点点头,“是黄清溪给的古书上记载的,我就是照葫芦画瓢……”
邬行厌要被逗笑了,照葫芦画瓢?
人死了,眼挖了,舌割了还不够,还要画个缚魄咒诅咒她缚于此亭,不得超生……
何其可笑的夫妻恩爱!何其可笑的琴瑟和鸣!黄清溪怎么敢说秦潇怡日夜托梦于他求他救她的?!
什么贴帖寻人,什么苦寻未果,什么日夜难安,黄清溪怕不是当他的狼心狗肺无人可知吧?
邬行厌一摆手,人被押着往外走,邬行厌转身后又淡淡一瞥。
“慢着”。
众人停下,不解的向邬行厌望去。
只见,邬行厌三两步走到他正对着的那人身前,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将那人头戴的小帽子摘掉,又脱下他的眼镜扔在了一旁。
那人被打手押着跪卧在地,邬行厌便蹲下和他说话。
“黄清溪……”
黄清溪垂着头不说话。
邬行厌嗤笑一声,“你说,陪你从市井街巷到盛名梨园的妻子你说杀就杀,只怕是禽兽也不如你啊。”
“你常年接触戏曲,可知戏曲中红颜薄命有甚多?为何,因为多的是你这般无人性的畜牲。”
多说无益,邬行厌摆手离开。
邬行厌想不通为何世间多无情无义、变心不忠之人……
恹恹的,竟是书也看不下去。
邬行厌刚叹了一口气,身旁就传来了另一道叹气声。
邬行厌一转头,看见道矢炁端坐在自己床上看着自己。
道矢炁又叹一口气:“唉,好生愁闷,主人心有郁结,我竟不知如何开解。”
邬行厌没理,只是淡淡解释:“我不过感慨一番,何来郁结。”
道矢炁却给他出了个法子,“不若,你为秦潇怡写一篇奇闻,顺带将黄清溪的丑恶嘴脸展现,也算为其鸣冤、昭告天下。”
邬行厌眉心一动,回道:“确是好法子。”
只是仍旧没正眼看道矢炁。
道矢炁自嘲一笑,怨气又多了几分。
主人不给好脸色,那就自己争好了。
夜幕降临,邬行厌还在写稿,既是奇闻该带一些神奇色彩,要让秦潇怡这一生被人们用独当一面、出类拔萃来赞叹来称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