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当万物陷入深眠的时刻，虫族主星中央区皇宫虫皇寝殿内。依旧持续不断的传出雌虫痛苦的呻吟声。寝殿外守卫的亲卫军雌表情麻木，很快交接班的同伴出现在长廊拐角。任谁都看得出来那是一只新手虫，寝宫中回荡的断断续续的尖利叫声，使他感到毛骨悚然，他努力保持着亲卫队该有的仪态走到表情麻木的前辈面前。

“陛下今天没动怒，安心守着别多想，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前辈虫用极低的声量安抚了一句新手虫。

虫皇陛下今日在大殿上，面见失败而归的卡尔中校和托里安会长时确实没有动怒，甚至还夸赞他们细心贴心，为雄虫着想。在公众场合，虫皇陛下是仁慈的君王万民的父亲。

私下里怎么对待自己的雌虫，在前辈虫看来反而无关紧要。毕竟，雄虫十之八九都是爱鞭挞折磨雌虫的。剩下的那十之一二，反而是群体中的异类。前辈虫收齐自己的思绪，回复往常呆板麻木的模样，走进了黑夜里。

第二日，羿巡与西格出现在并不符合两人硬汉风格的一间甜品店里。西格在店员八卦的眼神中，随意的点了两杯宣传图上第二杯半价的饮品，就同羿巡一起移动到窗边吧台座的位置坐下。

透过甜品店的落地窗，羿巡看见了对面大学的大门。他看见三三两两的学生从那扇大气典雅的白色大门进出着。外形全是男性，穿着只有颜色不同的统一制式服装，有些外面套着白色研究服，其他则没有。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在军校的日子，想起了他担任学生教官的那一年，军训中那些稚嫩的新生

“这是一所男校吗？”

他盯着校门看了几分钟，心中蹦出一个疑问。

“什么是男校？”

“就是性别为男的学生就读的学校。”

“虫族的性别只有雄虫和雌虫，最多把雌虫再分为军雌和亚雌。什么是男？”

西格的这套虫族性别科普，他之前已经听过。西格是雌虫我是雄虫，我们外表看起来并没有区别。亚雌会拥有女性外表吗？

“外表看起来像你我这样的，在我故乡就被称作第一性征男性。”

“只用外表区分吗？沈医生算男性吗？”

“算的。”

“那我们虫族只有男性。”

“好吧。”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一个无聊的问题。为了掩饰尴尬，他喝下一口西格推过来的蓝色饮品，甜得他喉咙发腻。

“对面是中央军校，按照入学时间算，我现在应当是单兵系二年级的学生。”

“怎么没读了？”

他的目光从校门口的学生们身上转向西格，西格同那些学生们一样青春靓丽，朝气蓬勃，唯一的区别大概是更宽阔的肩膀更健壮的体格。

“没意思。”

他明白西格口中的‘没意思’，以往在军校就读时期，我也是碾压的存在。所有的课程考核对我来说也是轻而易举。但他不会同西格一样觉得‘没意思’，反复进行最基础的训练，会使我变强，我一直这么认为。

他看着西格抽出饮品中长条形的饼干无聊的叼在嘴里。忍不住逗他。

“那你就是大学肄业，我可是正经军校毕业生，有毕业证的。”

西格用牙咬碎了嘴里饼干，突然在学历方面输给了我，好胜的西格一定不甘心。

“你在虫族也没有学历，而我只要参加补考，随随便便就拿到毕业证。”

“西格你要参加补考吗？”

一个娇娇柔柔的男性声音突然在羿巡身边响起，这声音让他全身不自在。他猛地站起来想要走开远离那声音来源。西格却抓住了他。

“你去哪？我们等的人来了。”

西格来之前已经同他提起过，要介绍一位雄虫朋友给羿巡认识。

他回身低下头，看向面前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虫。那虫也努力仰头望着他，目光中却带着瑟缩与畏惧，嘴唇轻颤，小小的脸庞柔弱而惶恐。

“这是……雄虫？”

他本来想问这是什么玩意儿和我一个性别？又觉得必须尊重虫族的文化习俗。将剩下的半句话咽了回去。

“羿巡，这是菲尼斯·奥雷里恩，就读于中央军校历史系。他今年才十五岁，却是被教授们称作百科全书的天才。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他。”

“菲尼斯别害怕，这是羿巡，是……是我在原始星认识的朋友。”

他知道西格犹豫间，把我是他未来雄主的事暂时藏了下来。他不经多瞧了一眼面前柔弱的雄虫。

“你……你好羿巡。”

菲尼斯表现得像某种胆小的小动物一样，他在害怕着他。

他把手递出去准备和第一次见面的柔弱雄虫友好握手，心里又想我这伸手的动作不会把他吓哭？然后事情没有朝着他猜想的方向发展。

菲尼斯虽然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颤抖着握住了他的手，握的紧紧的似乎没打算松开。

“西格！你看！我可以接触雌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