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似乎到处在找他,看到他明显松了口气,蹲在他身边叫他,被吵醒他似乎有些不满,脸色很差,女孩就环着他的脖子吻他,少年不主动也不拒绝,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握住了女孩的腰。
“前年和去年华美素描考的都是石膏人头像,也不知道今年还会不会考……”陶然和唐语说话,半天也没有人应,扭头望去。
唐语维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看着某处点眼神虚无,陶然顺着她的视线一眼看到接吻的林宙和女孩。
见唐语脸色苍白,陶然有些不放心,拍了拍她的肩膀,“唐语,你怎么了?”
“嗯…?”唐语快速的低头掩藏神色,“我没事。”顿了顿,她又自虐般的看了一眼玻璃房,轻声道:“然然,那个女孩是林宙女朋友吗?”
陶然没有太奇怪唐语知道林宙名字,她隐约记得他们似乎是同一所学校的,闻言无奈的笑了,“是啊,似乎是叫夏芒,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她有些不确定道。
唐语点了点头,冲她笑了笑,笑容里有点苦涩,“然然,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那你路上小心。”陶然目送她离开,想到刚才唐语的反常,微微蹙眉,希望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看她回来,瞿沥川把手中游戏手柄递给她,“打到第九关了,剩下的自己来。”
“再帮我过一关嘛,每次到峡谷我就死翘翘了。”陶然蹬掉拖鞋,窝在他身边拿起他的手柄,然后不到三分钟屏幕上就出现大大的gameover,瞿沥川辛辛苦苦打到的段位被她一会就整跌了。
“我不是故意的。”陶然心虚的咳了声,老老实实的拿过自己的手柄,这次更快,一分钟不到就嗝屁了,电视机投屏里传来队友的哀嚎。
瞿沥川都被气笑了,狠狠的揉她脑袋,“游戏打的菜,瘾还挺大。”说着一把夺过她的手柄帮她升关卡。
陶然微囧,很有骨气的站起身,哼了一声:“瞿沥川,我去下洗手间,回来之前你帮我打到十五关。”
这就是纯属刁难了,上个洗手间才几分钟的时间,瞿沥川抽空睨了她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飞快操控着,笑骂:“陶然同志,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呢。”
“我不管。”
瞿沥川啧了一声:“行吧,我努努力。”
陶然满意的笑了,弯腰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声音还挺响。
瞿沥川耳朵微红,推她,“去就快去,你在这影响我发挥。”
陶然去了二楼的公厕,她房间马桶的抽水坏了,这两天因为家里忙宴会的事情,一直忘了叫人来修。
从洗手间出来,陶然往回走,经过书房时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争执,门没有关严实,蒋希在打电话。
“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有释怀吗?即使你怨恨陶原天,怨恨爸妈,但然然是无辜的,今天是她十八岁生日,你不来看看她吗?”
陶然脚步生生一顿,无意识的站在门外,眼睫微颤。
手机放在桌面上开了外放,蒋希捏了捏眉心,“尽管那孩子不说,但我知道她一直很想你。”
书房安静了一瞬,然后响起女人优雅轻缓的声音,“我好不容易和过去告别,不想再和以前的人或事有任何牵扯,对她我自认已经没有亏欠,我尽到了身为母亲的责任,最后一次帮我和她说句生日快乐吧,以后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联系我,就这样,挂了。”
时隔四年再次听到女人的声音,陶然以为自己会情绪激烈,但似乎没有,她只是静静在门口站在一会,悄无声息的回了房间。
嘟嘟——
蒋希看着黑屏的手机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蒋婕恨他们所有人,包括她。
陶然第二天还要去画室,宴会结束就没有留在林家,瞿沥川送她回了扬海别墅。
王妈今天放假,别墅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
车灯照在地面,露出放在门口的礼盒,陶然弯腰捡起,礼盒包装简单,外面别了一张贺卡,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字迹似乎有点眼熟,但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看过。
瞿沥川走到她身边,看到礼盒笑了笑:“谁送的?”
“不知道,没有署名。”陶然没有在意,随手把礼盒放进了包里,只当是认识的同学朋友。
“人缘这么好,都有人跑到家门口给你送生日礼物。”瞿沥川打趣,率先走在前面把院子里的灯摁亮。
“那是自然,我可是万人迷。”
瞿沥川笑出声,怼她:“臭屁。”
进了屋子他又一一把客厅和走廊的灯打开,别墅瞬间亮堂起来。
陶然慢悠悠的走在后面,看着少年为她忙活的背影,万家灯火,好像也有一盏是独属为她而亮的,空寂苍凉的心脏划过一丝暖流。
这个对她而言只是住宿的房子,在这一刻突然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她突然体会到了股难言滋味,似乎是家的感觉。
回到房间,陶然把包丢在床上,慵懒的靠在墙壁上,瞿沥川正要开口离开,领带猝不及防被握住。
他今天少有的穿了正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衬衣的纽扣开了两颗,领带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凸起的喉结和锁骨,眉眼凌厉,气质随性又乖张。
陶然弯了弯唇,手上握着领带的力道加重,两人距离瞬间缩短,瞿沥川手臂堪堪撑在墙壁上,才不至于压到她。
四目相对,空气中的暧昧因子缓缓升起。
瞿沥川哑声道:“做什么?”
陶然微微一笑,细长的手指缓缓向上,摸了摸他的脸颊,顺着他的轮廓心跳一路描摹,“瞿沥川,我今天十八了,成年了。”
瞿沥川低低的嗯了一声,按住了她乱动撩拨的手,“然然……”
陶然踮起脚尖吻他,“我成年了,你不想做些什么吗?”
这句话的暗示简直不要太明显,瞿沥川呼吸沉了些,背过身,声音沙哑,“太晚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步伐还没来得及迈开,腰间就被一双细白的手臂缠住。
陶然从身后抱住了他,脸颊在他僵硬的脊背上蹭了蹭,语出惊人:“瞿沥川,我想睡你。”
这句话说完他的身体瞬间绷直了,身上的温度迅速升高,滚烫炙热的让她心惊。
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初尝禁果不算什么稀奇事,性在国人的思想观念里一向是隐晦抵触,避而不谈的,但陶然不同,幼时的不幸经历让她过早的知道性,人体绘画艺术生的身份让她深入的了解过性。
其实没什么好羞耻的,和喜欢的人做这种快乐的事情是取悦自己和对方的一种方式,人是受身体支配的感官动物,即使不是和喜欢的人也同样可以做,不然她也不会来到这个世上。
陶然对第一次实在没什么坚持,往深处讲,她是对忠贞都没什么坚持,她的灵魂冷漠黑暗,她不相信这个世间存在永恒的爱情。
陶原天和蒋婕没有感情,两人利益婚姻,生下了她这个利益产物,婚后各玩各的,谢静和陶原天琴瑟和鸣互通心肠,照旧和别的男人生下了谢知遇,所以说,性和爱是可以区分开的。
陶然以前对爱情抱着可有可无玩味的态度,可瞿沥川像个疯子般固执又坚持的闯入她的世界,他太美好也太干净,竟让她可笑的开始相信真心的存在。
怎么会有人这么傻又缺心眼,一门心思的对她好,十几年如一日,陶然是人,心是肉长的,少年的情感炽热赤诚,晶亮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她的身影,没有人可以拒绝这份纯洁美好。
当情感坠落时,身体也会下意识的做出反应,所以就生成了欲,她想要瞿沥川,完完整整的拥有他,占有他。
瞿沥川转过身,握住她的肩膀,漆黑的眸深不见底,哑声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明明说出这么大胆放肆的话,她的脸颊却满是天真,陶然露出一个乖巧孩童似的笑容,亲昵的蹭他的鼻尖,“知道啊,我想这一天很久了。”
柔软的手顺着领带往下延伸,瞿沥川骤然变了脸色,眼尾泛起薄红,近乎咬牙的看着女孩:“陶然!…”
陶然唇角勾起,贴着他细语呢喃:“都这样了,你还要忍吗?”
瞿沥川呼吸沉重,凌厉的眉眼染上欲色,陶然笑眯眯的看着他,手指肆意的轻舞着。
冰山被烈火融化,坚硬的冰壳缓缓褪去,露出里面的柔软。
陶然恶劣的看着冷酷的少年堕落情潮的模样。
多美啊,既然决定要在一起,那就一起沉沦吧,沉沦在无边幽寂的黑暗里。
她要他的灵魂,眼睛,心脏,身体的每一处皮肤都烙上属于她的印记。
他是她的,独属于她一个人的。
她会死死缠着他,永远都不会放手,谁让他这么倒霉的被她看上了呢。
掌控瞿沥川身体的快感让陶然眸中闪过兴奋,她的手指有些颤抖,捧着他的脸颊堵住了他的唇。
唇舌交缠,她用力的咬住了他的舌尖。
瞿沥川疼的闷哼出声,却没躲避,任由她主导着侵略自己,甚至还托住了她的纤腰,迎合她的亲吻。
他不是没有察觉出不对的地方,她的状态显然不太对,看着他的目光偏执阴郁的骇人。
正常人看到这样的眼神可能会害怕逃避,他却心中欢喜,她眼睛里装满自己的模样太过迷人,让他只想奉献出自己的所有来讨她的欢心。
衣服不知道是什么脱落的,从门口一直肆虐床边,他们紧紧的贴着彼此的身体亲密无间,十指相扣。
瞿沥川漆眸温柔,轻轻的吮去陶然鼻尖汗水,唇贴上她的,“然然,我爱你……”
陶然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的抱住他,桃花眼幽暗,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散发着柔和光晕,浅浅在眸底荡开。
她最终缓缓闭上眼睫,让自己记住这一刻的感受。
寒冷的冬夜,室内却是一片旖旎炽热。
窗外弯月悄悄的冒了个头,又羞涩的躲进了云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