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泠的胸膛很薄,心脏一下一下颤动,稳定平静。白凇静静地感受片刻,偏头吻上林泠的侧颈,林泠的手骤然一松,而刚刚并没有用力任由林泠抓着的白凇的手飞快摸索到腰际,白凇知道怀里的人有点痒,他思考了一下,张嘴露出虎牙牙尖,对着林教授白皙的皮肤就咬了下去。
白凇天生这两颗虎牙生得明显,哪怕只是微微动唇说话都会有牙尖若隐若现。白凇之前逗林泠玩的时候告诉林泠,长虎牙其实会很麻烦。
林泠问他为什么。
白凇张了张嘴露出虎牙,下一秒合上嘴,嘴唇却还有部分挂在了虎牙上。白凇用手指将其复位,告诉林泠会有这种烦恼——会挂在嘴唇上,需要动手摘下来。
他记得林泠当时笑了。而这对虎牙使他特别容易就可以在林泠身上留下痕迹,明明只是轻轻一咬,就会有两个小洞漫洇出一片薄红。
他咬在劲动脉上,牙尖感受着脉搏的跳动。怀里人相比于刚才让他摸胸口心跳时要紧张一些,脉搏快起来,身体也控制不住缩起,却没有生物本能的对于抓住要害时的恐惧,白凇几乎可以确信他此时此刻用力咬下去咬断脆弱的颈动脉,怀里的人也不会挣扎,只会错愕地看着他,然后在他怀里因失血而颤抖最后停止心跳。
比起心跳,他还是更喜欢脉搏。
林泠半眯着眼睛,默许这条坏狗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白凇每天对着他又亲又咬还打标记,真的很像一条大狗。白凇凑近他嘴唇时他会主动吻上去,因为他感觉白凇喜欢。
每天这样充满迷恋的亲昵就在病房里反复上演。每次肌肤相亲林泠都会感觉自己身上源自躯体化的不适会忽然减小很多,于是他时时拉着白凇的手,安静地睡在床上。淡绿色的管子横过鼻下挂在耳侧,输送着源源不断的新鲜氧气,白凇陪在他身边,研究着从林霏那里借来的医学书籍,慢慢研究着和肺部纤维化的有关资料。
密密麻麻的印刷体就像林泠肺部千丝万缕的管道和毛细血管,密密匝匝织成一张大网将白凇笼罩在其中,他试图撕开一条裂缝让自己能够喘上一口气。
他很担心。
他害怕林泠会在病中改变主意忽然又把他推开,他知道林泠会焦虑,所以他为林泠的焦虑而焦虑。
林泠醒着的时候他总缠着这位温和清冷的教授和他耳鬓厮磨,尽管每次教授都会被他亲昵到脖子耳根都红透了。似乎只有这样表达,这样一遍又一遍痴缠着,才能保证自己在林泠心中深刻的烙印不会变淡。
教授总惯着他,甚至偶尔会主动伸手想帮他纾解欲望,但都被他拒绝了——真要是林泠这么干了他就要违背医嘱了。每每在厕所面壁思过半小时后回到教授身边,依然会忍不住亲吻他的指尖。
林泠的目光里带着些许无奈,笑着问他:“真的有这么喜欢吗?”
白凇认真看着他,微微弯起眼:“我们林教授最漂亮了。”
“北大一枝花。”
林泠脸颊微微泛红,抽出手给了他不轻不轻一个嘴巴:
“乱讲。”
差点给白凇又抽起来。
其实在这之前他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有当m的潜质,主要是他老婆红着脸扇他的样子真的很性感,而且扇过来的时候一点都感受不到疼,甚至能闻到他袖口沾染的桂花香。只要意识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是他家小教授造成的就莫名有些兴奋,更别说在床上纠缠时对方被欺负狠了哭着扇他的样子,他甚至会期待对方多来几下,想看身下的人恼羞成怒承受不住濒临崩溃的样子,越反抗越发狠地弄,直到对方哑了嗓子和他说真的不要了。
这些糟糕的性幻想总是会控制不住出现在脑子里,让他决心要在林泠身体好之后折腾他个半个月——会有机会的吧,他想。
努力不去想某种可怕的可能,但是他的身体总是诚实,总想和林泠黏在一起,怎么不算是不舍。
林泠看他的眼神也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好漂亮。
林泠住院的消息也不可能一直藏得严严实实的,总会往外走漏风声。一个月快过去的时候,陆陆续续有老教授和项目组的人来看两人。项目组很快就要撤走了,白凇态度很坚决项目组那边也没有办法,所以算是辞行。老教授大多数都是冲着林泠来的,尤其是黄教授早就把林泠当成自己家孩子了,来了之后各种问长问短,搞得两位后生不得不一起安慰他,根本不用买水果因为黄院士每次来都硬要带一堆水果,劝都劝不住,仗着自己是长辈一不让送就假装吹胡子瞪眼,两人无法只能接受这份沉甸甸的善意。
一碗又一碗汤药,白凇基本上都会尝一点,每一碗都五味杂陈,浓郁的苦涩让人忍不住作呕。林泠也不是都能面无表情喝完,有一次喝完之后胃反酸,控制不住吐了一地,呕到苦胆水都出来了还在连连干呕。
哪怕这么痛苦,等胃没那么难受了还是得喝,加倍的折磨。
这种痛苦的中药治疗让林泠胃口全无,每天吃饭的时候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只是机械地把饭菜塞进肚子里,以求一个心安,毕竟胃反酸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