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阙手一抖,险些把鞋子扔下。
他原本准备不回答直接离开,想到小考,他还是开口,“你——”
【注意不要OOC哦。】
稚嫩的声音发出警告。
“咳,你问的什么废话,我当然是要把你的鞋子拿走,让你没法参加今天的小考。”
话到嘴边,岑阙语气一转,假装尖利地说道。
说完,他就开门逃也似地走了。
整个过程过于紧张,以至于他出了门才发现自己穿的是拖鞋。
看着脚上蓝色的鲨鱼拖鞋,岑阙沉默几秒,最终还是没敢返回,而是默默拿出手机,叫了个跑腿。
“……对,两双,一双39码,一双——稍等我看看。”
岑阙把帆布鞋拿在手里看了半天,终于从橡胶鞋底的中间找到了被磨得几乎看不清的鞋码。
“四十……”
四十几啊这是?43还是45?
算了,大了总比小了好。
“一双45。“
跟跑腿交代完,岑阙挂了电话,听见身后的门传来动静,他赶忙踩着“鲨鱼”跑了。
门口,江曜桐只是开门看了一眼,便又重新关上门。
跑哪去了?
江曜桐回到屋内,想起刚才那人是穿着拖鞋跑出去的,以为过一会就回来了。
结果现在看来,人好像已经跑了。
是穿着拖鞋去参加小考了吗?
一边想着,江曜桐走进浴室。一抬头,对上镜子里的自己,他怔了一下。
虽然外貌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整个人明显能看出状态很好,很有精气神。
现在的状态,他起码有几个月,不,至少快一年没有过了。
可是他分明记得,前一天是被人灌了果酒的,怎么醉后还能有这样的状态?
一些零碎的片段从江曜桐脑中闪过,但是并不能拼凑出完整的事件。
他只能依稀记得自己被灌果酒后醉倒了,是岑学把他带回来的,但是这之间发生的其他事——
“好像……闻到什么香气。”
这样回想着,江曜桐下意识翕动了两下鼻翼,闻到了不知道是沐浴露还是洗发水的香气。
不对,不是这个。
他皱眉揉了下鼻子。
是一种清凉的,很解渴的味道。
这么想着,江曜桐喉结滚了滚,莫名有些口渴。
猝不及防地,朦胧的画面闯入脑海。
那是一张他熟悉、厌恶的脸,却带着一副单纯的表情向他靠近。如果那时他没有出声,那人想要做什么?
江曜桐眼中涌上一丝暴戾,难以抑制的生理性厌恶让他不得已掬起一捧水狠狠拍在自己的脸上。
浴室里突兀响起一阵嗡鸣,江曜桐从水池里抬起头,随手按掉了一旁的手机闹钟。
竟然已经八点了。
平常这个时间他已经从早饭店打工回来,准备去训练了。但今天,再过一个小时就会进行阶段小考,关乎着今后他的事业走向。
当初他之所以答应那个自称“造梦者”的男人,就是看中了这份工作今后所能带来的经济收益。他需要钱,为了钱,他的底线可以适当降低,就像昨晚。
那双带着不忍与担忧的双眼从记忆深处浮现,江曜桐擦了把脸,将那些记忆一并擦除。
洗完脸,又老老实实把洗手池收拾干净,江曜桐走回客厅。
看样子那人是不会回来了。
他脚上甚至连一双拖鞋都没有,袜子也被打湿不能穿了,身上的衣服也因为沾上酒水散发着一股怪味。但江曜桐没怎么犹豫,就这么光着脚出了门,往自己的寝室走去。
如果运气好,他应该来得及洗个澡再换双鞋然后去参加小考——
可惜,江曜桐的运气不怎么好。
室友都走了,他的钥匙也不知道昨晚掉哪去了。
江曜桐低头看着稍显局促的双脚,轻笑一声,眼中一片冷意。
他就说,一个烂到骨子里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冒出那样类似善意的光?
最后,江曜桐就这么光着脚走到了备考室。
他怪异的模样自然是吸引了一众练习生的目光,从他身上散发的奇怪味道惹得周围练习生捂起鼻子。
“哈,这乞丐今天穷的连鞋都穿不起了。他身上是什么味道?垃圾味吗?”
“这不会是他吸引老师注意的方法吧?”
“你说他成天打那么多份工,怎么还能穷的鞋都买不起?”
“谁知道那些钱拿来干什么了,说不定——”
说这话的人声音戛然而止,原因无他,江曜桐正盯着他看,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沉得吓人。
“安静!”
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口,厉声维持纪律。
备考室内安静下来,训练生们不再将注意力放在江曜桐身上,而是紧张等待着听接下来的考核规则。
女人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报告。”
女人转头看去,见到来人她眼中浮现出明晃晃的嫌恶,但还是让开了身体,让对方进入备考室内。
这人一进门,备考室里的练习生们均是感受到了从一个方向传来的低气压,酝酿着骇人的风暴。
来人——岑阙,自然也感觉到了。
冲他来的。
仅用0.001秒,岑阙就敏锐觉察。
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抱着鞋盒子往气压中心走去。
对方甚至都没有看他,只是在他靠近时,浑身散发出抗拒的信息。
在岑阙终于到达风暴中心时,888的声音响起:【任务完成,积分到账20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