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寻声望去,那个一手把人举起,狠掐着那人脖子的叶霜北,正露出兴奋的表情,她的舌头像蛇信子一般纤长,快速吐出,黑红色的鳞片爬上她的脖子覆盖了她半张脸,就连她青黑色的发尾都开始发红。
她果然是……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生死斗殴的场景刺痛了狐狸的神经,一些模糊的画面闪过她的脑海,让她愣了一瞬,直到北子哥担心地大喊了一声狐狸她才反应过来,可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一把餐刀从身后飞来,插进了狐狸的右眼。
痛感和大脑神经的刺激同时袭来,让狐狸一下子昏迷过去,意识的最后是叶霜北飞快地朝她冲来,还帮她暴打了那个偷袭的混蛋。
我好像……见过这样的场景。
最后是狱警镇压了这场战争,死的人被扔到了监狱背后的大海,伤的严重的被送去军医院,不重的则被关了禁闭。
至于剩下的人,除了被典狱长叶青警告了以外,还被罚去别处做了义工。
确实如叶霜北所说,典狱长不会重罚谁,也不会去追究谁的对错,该关的关起来,死了的就处理掉,反正都是死刑犯嘛,总归要死的。
“杀掉他们,就有东西吃。”
啊!
狐狸在军医院的病床上醒来,左手还打着针水,她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受限,抬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的右眼被绷带盖住了。
对哦,自己的眼睛受伤了来着。
狐狸直起身子,冷静了一会儿之后,眼神终于聚焦。
自己貌似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身着实验袍的男人,充满血腥味的斗兽场,还有欢呼的群众,以及……晓晓。
晓晓还活着吗,她现在在哪里,孤儿院,孤儿院怎么样了。
可恶,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眼睛变得干涩,又怎么也挤不出眼泪来,狐狸颤颤巍巍地想起身下床又因体力不支摔倒在地,她大口喘着粗气,汗珠滚落,融进眼睛,辣得她睁不开眼。
值班的护士进门见状,慌忙把她扶回床上,检查针头无误后,她安抚了狐狸两句,就跑出门,边跑边喊:“在和教授!她醒了!”
过了很久,狐狸才回过神。
再次抬头,那个给了她一块奶糖的教授又出现在她眼前。
“伊在和。”狐狸哑声说。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呀,”伊在和有些惊喜,很快又满是歉意地说,“抱歉,我明明交代了他们要保护好你的安全。”
狐狸对此表示无所谓,她摇摇头,说自己没事,可伊在和还是满脸愧疚,他说自己托朋友治了你的眼睛,可右眼还是不能恢复到正常的视力状态了,以后只拿右眼看东西的话会很模糊。
“这不还有左眼吗。”狐狸不咸不淡地回答。
伊在和就当狐狸是乐观吧,他松了口气,继续说到:“我已经帮你申请了一段时间的调养,你是因为营养不良才昏迷的。”
说罢,伊在和指了指吊瓶,表示里面是营养液。
狐狸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她看向窗外,樱花开了,是在监狱少有的风景。
“碗。”狐狸突然开口,“孤儿院的碗很特别,是陶瓷的,上面会有自己的编号和一些涂鸦,筷子是竹筷,是用院里的竹子做的。”
“是在山里,路程应该很远,下雨的时候地面满是泥泞,山路很难开,要越野车一类的四驱车才能开上来。”
“我就想起这些,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狐狸淡淡地说。
伊在和愣了愣,反应过来的他马上从兜里掏出纸笔记下狐狸所说的话,说实话,上一次的对话有用信息不多,伊在和找了许久也毫无线索,见狐狸终于对他放下戒心,他连忙追问:“有你同伴的信息特征吗,这样会更好找一些!”
狐狸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过了很久才开口说到:“有一个头发颜色很特别的人类女孩,是淡黄色的,眼睛很大,个子不高,是后来才被送来孤儿院的,她的脖子后面正中间有一颗红痣,她叫……”
“晓晓。”
“也许不是她的真名。”狐狸补充。
记下这些,伊在和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微笑,他不顾狐狸地瑟缩抱了她一下,激动地说:“有这些就足够了!等我收集够证据一定能带你出来!”
“我会尽快,尽量在你出院回监狱之前搞定。”伊在和保证到。
狐狸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问身边的护士什么时候能吃饭,她本想告诉伊在和自己的梦,可是仔细一想,又什么细节也记不清楚,最后还是决定隐瞒这件事,自己也不再思考来刺激自己的神经,她面露苦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就注意到自己手上的指甲被剪掉了。
“这……”狐狸盯着自己的手发愣。
“哦哦,我给你修剪了一下,”伊在和见状连忙解释,“狐狸要保养好自己的指甲啊,不兽化的时候弄得干净整洁一些爪子会更漂亮哦。”
狐狸抬起双手赏阅了一下伊在和的杰作。
好像,确实好看了一点点。
“等你出狱我带你去剪头发吧,太长了,影响你活动。”伊在和托腮沉思到,“但也不能太短,毛发对狐狸很重要。”
狐狸就这么歪着头,听伊在和分析他的动物学理论,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里终于有了起伏。
“叶霜北在哪里?”